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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問:「碧盧師兄,三郎若回家沒帶禮物,要被捆起來打嗎?」好可怕呀。而且他和師兄師弟之間關係的也好糟糕。
姚三郎看她嚇著了,連忙安慰道:「妹妹不必心疼我。」
黛玉不好意思了:「呸,誰心疼你。」
「嘿嘿~」姚三郎知道,她就是心疼我:「說是捆起來,不是拿繩子捆,只是畫地為牢,不許離開樹冠下,只能拿個蒲團靠樹打坐,因那樹捆過孫悟空,我們就都稱被圈為捆。」
黛玉兩眼小星星,嬌聲道:「真的呀~捆過猴哥咳,捆過齊天大聖的樹。」
好仰慕,想去看!
說話間進了山門,山門左邊有一通碑,碑上有十個大字,乃是「萬壽山福地,五莊觀洞天」。
再往前走,二門上有一對春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門裡外有多道士,看見三人行來,都歡喜無限的跑過來:「師弟~~」
「雲旗師弟~~」
「小師弟~~」
「雲旗師兄~~」
剛跑到近前,為首的大師兄一把把姚三郎抱起:「我的乖乖小懶蛋,當初真不該給你起名叫雲旗,插在那兒就幾十年不動彈,我們不去接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回來嗎?」
姚三郎哭唧唧的摟住他:「大師兄,我好想你嗚嗚嗚」
二師兄一眼就瞧見黛玉了:「你是雲旗自己找的小媳婦嗎?他是因為你才站起來的?」
黛玉:「( ⊙ o ⊙ )啊!」
你說的好像三郎癱瘓了似得,他站起來是因為我師父。
呀~三郎哥哥和他師兄們的關係沒有想像中那麼壞呀,好親熱呢。
旁邊某個道士:「雖說是小媳婦,也太小了。姑娘,弟妹?你今年幾歲?」
黛玉努努力,虛歲加上:「快九歲了。我不是他的……」媳婦這詞說不出口。
道士笑著看她手腕上的因果玄環,那明明是姚三郎的法寶,笑道:「是我唐突,還請恕罪。」
黛玉紅著臉道:「不敢。」
姚三郎從大師兄懷裡跳下去,過來牽住黛玉的衣袖:「諸位師兄,等我去拜過師父,再和師兄們敘話。」
黛玉乖乖的叫他牽著衣袖,被道士們簇擁著往觀內行去。
眾人一片驚嘆:「雲旗現在好乖巧!」
「好可愛呀~」
「站有站相還打扮的精緻好看,發生了什麼事?」
悄悄地:「我猜肯定和那位姑娘有關。」
「碧盧,你說說。」
「甭說了,咱們各自推算,還誰能先算出來什麼。」
「哎你們算吧,算出來告訴我。」
「雲旗到底帶沒帶禮物呀?」
姚三郎剛開始還裝沒聽見,看黛玉臉上越來越紅,實在繃不住了:「師兄們,別算行嗎?算也別當面說出來啊。」
「我們明明是在你背後說的~」真的走在他們身後的師兄們異口同聲的說。
姚三郎差點給跪了,趕緊轉移話題:「我帶了好多禮物呢。」
「蒼天在上,發生了什麼大事?你怎麼性情大變?」
「是啊,又是扶鸞聯繫我們,又是帶禮物和…朋友回家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你反常的好像被奪舍了一樣。」
大師兄也擔憂的看著他:「我本要去看你,師父叫我不必去,雲旗,你這些年在外生活,很不容易吧?」
戴的還是舊日的簪子,身上穿的也是離家時的衣服,只是又煉製的一遍。這樣唬人,不知道從哪裡拐來一個貌美又有氣度的姑娘,看這姑娘的樣子還挺開心。
嘖,養兒一千歲,長憂九百九。
黛玉感覺蜜汁好笑。又有點感動:三郎的師兄們好關心他呀,他原先那麼淘氣,師兄們也不揍他。我若敢那樣胡鬧,娘得嘮叨到我昏過去,師父興許會被氣跑,或者揍我,嗯,只會被氣跑,師父才不捨得揍我呢~。
姚三郎感覺心很累,一直以來在黛玉面前塑造的『溫潤謙和、強大而溫柔體貼的男神形象』全都毀了,就在這短短的半日之內。
呃,真奇怪,他怎麼認為自己有那種形象?
他之前的形象明明是個死皮賴臉、厚顏無恥、殷勤懇切又努力伺候女神的窮道士。
大師兄溫柔的跟姚三郎整理了一下衣領:「師父在正殿等你。」
「快去拜過師父,咱們去後山喝酒。」
「我剛從花果山取來幾壇猴兒酒,味道挺好。就算沒帶禮物回來,也分你一杯。」
黛玉默默的整了整鬢角、衣裳,心中也說不出是緊張還是激動,恍惚間有種大夢一場的感覺,我何德何能,居然能來到這裡,見到神仙。
這一個月里風起雲湧,身份變化的好快,經歷的太多事情。
正殿是向南的五間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那壁中間掛著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大字,設一張朱紅雕漆的香幾,几上有一副黃金爐瓶,爐邊有方便整香。
香几旁邊有一把高椅,上坐一人:頭戴紫金冠,無憂鶴氅穿。履鞋登足下,絲帶束腰間。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三須飄頷下,鴉瓴疊鬢邊。收納浮塵,和道觀里的神仙一模一樣。
姚三郎扁扁嘴,跑進去撲在道人面前,跪行了兩步,抱住他的腿:「師父嗚嗚嗚師父……」
黛玉在殿外駐足,看三郎哥哥哭的像個小孩子,便抿著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