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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情,自然不知不覺的流露出來,三郎哥哥一片赤子之心,不暗俗世的繁瑣禮教,喜歡吃就大吃,喜歡和我師父鬥嘴,即便現在身份天差地別,也不變。
警幻搖搖頭,恐嚇道:「你可知世上的謠言多出自宮闈?你日後要嫁人,只能嫁給門當戶對的家族,這樣的人家都能打聽到宮中的事情。
他現在這麼殷勤獻媚,你日漸習慣了,行為舉止親近到不分你我,外人便都以為你與他有染,到最後你無可選擇,只能跟他。
這一招釜底抽薪之計,不能說是不惡毒。他表面上是尊重你討好你,到底是要設下天羅地網把你擒住。」
黛玉聽得來氣,怒:「你別胡說!三郎哥哥不是那種人!」
呀呸,我才六歲,都沒到男女七歲不同席的年紀,我怕什麼呀!
警幻不忿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好好一個名門閨秀,何必和那些不知所謂的人混在一起!難道像你這樣的人也貪圖被封為長公主的虛名嗎?
封你做長公主,就是因為你父母不會選姚三做女婿,姚三為了日後要跟你成親可以讓太上皇下旨。我實話跟你說,他不僅給你找好了義父,還要暗害你的父母,叫你孤苦無依只能依靠他。」
黛玉簡直氣炸:「你紅口白牙的誣賴人,就不怕遭報應嗎?」她想得清楚明白,自從開始練武之後就越來越覺得父母體弱多病,尤其是母親,終日裡纏綿病榻。況且兩個年近半百又整日服藥的人,又能活多久呢?三郎哥哥給我算過了,我母親……也就到年底了,我離家的時候她就中毒昏迷,我又不傻。你這樣把簧我,往姚三身上賴,別當我沒聽過師父講江湖騙術。
人生七十古來稀!自古名臣能壽終正寢、能活到六十的有幾個?再者說,即便我父母遭遇不測,我也不是孤苦無依,我有師父,據說還有我外婆家。你這廝好不要臉,竟然說三郎哥哥要暗害我父母,你懂什麼!若是太上皇做媒要為他定親,我爹爹也不會強加阻攔,三郎哥哥沒有惡名在外,他又為朝廷做了些事,講經傳道。
警幻氣的沒法沒法的:「林黛玉!你究竟為什麼一門心思的相信姚三?」
為什麼這個小孩這麼不好嚇唬?明明小孩都很好嚇唬!
黛玉一臉正氣:「因為他是我師父的朋友,因為他為人不壞,因為他教我的是真炁。」
她本來還不想動手,怕打不過,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拿父母的壽數誣賴姚三,也不知道該為她說我父母壽命不久生氣,還是為了姚三被誣賴而生氣。
「你手好了,就想再試試乾坤圈的滋味嗎?」反正就是生氣。她一抬手,按照三郎哥哥這幾天教的,把因果玄環祭在空中,手掐五雷決,口中念咒。
警幻一見她祭起因果玄環,大驚失色的後退了幾步,手中緊握寶劍,罵道:「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黛玉氣的不行,又不會罵人,猛地噴出一口真氣,非常不熟練的駕馭法寶對她撞過去。
警幻看她的手段實在是不行,那因果玄環可沒有姚三郎用起來那麼大,幽蘭色的光芒也沒那麼強,就冷笑一聲:「米粒之珠,安敢與日月爭輝。」
仗劍盪開乾坤圈,快步逼到近前,伸手就要抓住黛玉。
黛玉何等機敏,抬手一刀直刺向她的肚子。
說一千道一萬,黛玉看起來是嬌弱可憐可愛的小姑娘,可她也有手刃十幾人的時候。
學師父,只跟朋友吵架,對敵人直接往死里懟!
警幻冷笑一聲:「真是不學好,你也配」
噗呲!
刀子竟然真的捅進她肚子裡,並沒有按照警幻所想的那樣,被她的仙衣或是護體真氣擋住,而是像刀切豆腐一樣容易的刺了進去。
黛玉一點都不驚訝,這短刀上有三郎哥哥用硃砂畫的破禁符,刺進去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只是按照師父殷殷叮囑的,用力轉動刀柄,讓整個沒入她腹內的短刀攪碎她的肚子。
三郎哥哥說她是個野妖精,師父說她是誘拐蘿莉的拐子,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蘿莉,但是你看起來不如三郎哥哥更像好人。三郎哥哥雖然經常失禮,他那是率性本真,誰像你。
「你好惡毒!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下此毒手!」警幻仙子並沒流血,可也痛的面目扭曲,揮劍砍黛玉,趁著她退開的功夫,捂著插著刀的肚子就想飛走。
忽然在遠處急速飛來另一隻因果玄環,狠狠擊向警幻的腦後。
警幻似乎被打中了,又似乎沒有,總之是一聲痛呼,隨後消失不見了。
連帶著眼前的幻境也消失了。
像是戳破一個泡泡似得,消失的無影無蹤。
黛玉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看了看一起回到自己手腕上的一對又自動套在一起的木環,這因果玄環呀。
心說另一枚在三郎哥哥手裡,怎麼會突然過來?啊,或許是他感應到我有危險,有什麼事纏著不能脫身,偷偷把法寶扔過來幫我。
黛玉微微一笑,又看了看消失的短刀留下的刀鞘,轉身回去找師父。
隔著御膳房的門一聽,裡面小黃歌歌友會居然還沒結束!
文四姐敲著盤子哼唱:「我愛他身體輕盈,楚腰膩細。行行一派笙歌沸。黃昏人未掩朱扉,潛身撞入紗廚內。款傍香肌,輕憐玉體。嘴到處,胭脂記。耳邊廂造就百般聲,夜深不肯教人睡。快猜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