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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眼中含淚,把針刺進丈夫的皮膚中,又屏息凝神,過了片刻,長出一口氣:「好了。」
林如海睜開眼睛,看了看手上挑破的水泡:「嗯,不怎麼疼?」
嚇死啦!我都用鐵骨錚錚堅貞不屈的文人風骨來安撫自己,結果不疼!
旁邊們的丫鬟特別無語,她們腳上起水泡的時候用簪子或是剪子、針隨便刺破就好了,哪至於像老爺太太這樣嚴肅,多大點事啊!
賈敏皺著眉頭憂心忡忡:「老爺,這疾在腠理,是請大夫來開藥,還是用食補?」
腠理——皮膚和肌肉之間。
林如海老臉一紅:「這點小傷口不算什麼,請了大夫倒要叫人恥笑。過幾日自然就好了。」
賈敏不是很放心,晚飯的時候給他拿了一杯藥酒,還特意吩咐廚房用皮來做菜。
廚房對於這要求不是很理解,但也按照要求燒了一桌子菜。
林如海垂眸看著一桌子的:壇香魚皮、酥炸麒麟菜、水晶蹄花、糖醋炸豬皮、炒厚皮菜、柚子皮釀肉、西瓜皮炒肉(學名清清白白)。
他很想問,厚皮菜是菜,柚子皮西瓜皮都是果皮,也能以形補形?
本來以形補形就不可靠!摔!
不過嘛……挺好吃的。嗯呢,都挺好吃的。
沒想到這些有辱斯文的菜味道不壞。
西瓜皮居然能炒著吃!簡直驚呆了!
…………
薛蟠興高采烈的的帶著妹妹的信到了卓府門口,最近他學好了,跟人挺客氣,拎著馬鞭坐在馬上親自問門子:「喂,有位慕容牡丹姑娘住在這兒?」
大鏢局是生意、卓府是住宅和處理機密要務的地方,只有一牆之隔。
門子的經歷是最複雜的,每天到門口的人隨機:巨富豪紳、官員、通緝犯、被通緝的官員、江洋大盜、江湖混子、騙子、武林高手、來找活乾的普通人。最可恨你不能完全從服裝和飾物上判定一個人的身份,大部分人都有巧妙的偽裝。
他們都被迫練出了『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的狀態,客客氣氣的不卑不亢的笑:「是,慕容小姐就住在這兒。這位少爺,您找她?」
薛蟠跳下馬來,開始打探消息:「來找她的少爺多嗎?」
門子微笑:「我只是個門子。」
薛蟠拒絕相信,並且投擲了一錠銀子。
門子微笑道:「不多。」
原先有幾個少爺,見過她徒手劈磚之後沒等看到胸口碎大石,就放棄了。
薛蟠眼睛一亮:「這是卓府,慕容小姐是什麼身份?」是親戚家的姑娘還是怎麼回事?
門子帶著萬年不變的微笑:「小人不敢談論主人家的事。」
薛蟠拒絕相信,並且又一次投擲了銀錠。
門子把銀子遞迴去:「卓爺有規矩。」
薛蟠擺擺手:「賞你了,去通稟一聲,請她出來。」一邊說,一邊往裡走。
門子道:「府內規矩多,公子您能進來,下人們到那邊候著去。」
薛家家丁們:「少爺!」
薛蟠此時已是色迷心竅,非常順從的一擺手:「去去去,別跟著我,長得那麼丑,慕容小姐一看就煩。等會,把馬牽進來。」
門子引他進去,請他去前廳稍歇。
薛蟠拒絕,靠在馬上掏出鏡子來照照:「去請她過來。」
得意的照鏡子,鏡子中的這個美少年是誰呀?
生的眉目清秀,白淨圓潤,你看這雙下巴多富態,這脖子多圓。
門子覺得很奇怪,這廝是怎麼回事?這態度好像是逛窯子來了……
但他也不多問多管,只管進去嚮慕容小姐通稟一聲。
拿人錢財與人辦事,若不辦事把手砍斷,這是規矩啦!
薛蟠耐心的等啊等,照著鏡子依著馬站著。
心中得意,不是有那麼句詩嗎,倚馬過斜橋,滿樓紅裙子飄,現在我倚著馬,她愛穿紅裙子。嘖嘖嘖,此情此景,可以入畫!
(其實他當初學的是: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呦?是誰來找我?老王你也不問清楚就來請我?」遠遠的聽到清脆又傲嬌的女人聲音。
門子笑道:「那位公子出手大方,小的不請您出來一趟,對不起銀子。」
「老財迷!」耳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薛蟠越發激動,心中怦怦亂跳。
垂花門後先甩出一個艷紅的裙角,隨後才走出來一位風流婉轉艷若牡丹的大美人。
薛蟠眼都值了:「姐姐,咕嘟。」咽口水。
他心裡竟也蹦出兩句詩來:一枝紅艷露凝香,*巫山枉斷腸。
嘭!
薛蟠倒地哀哀的□□。
大美人飛奔過來,準備跟他進行親密接觸——用拳頭把他撂倒。
可是慕容牡丹身上的殺氣太重,驚走了那匹馬。
那匹被薛蟠認認真真的靠著、還沒拽住韁繩的馬,馬huihui的叫了一聲,同時邁步跑到角落裡。
慕容牡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還沒出手,他就啪嘰一下摔在地上,聽聲音摔得不輕,這下子也沒法出手打了。額,有點尷尬呢。
薛蟠哭道:「姐姐,我屁股摔成八瓣了!」疼疼疼!
慕容牡丹嘴角抽了抽:「你來幹什麼?」
門子不得不過來扶他起身,還夸道:「慕容小姐,您的功力越發深厚了,內力外放都能把人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