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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裡面還有長寬大結實可以讓兩個人在上面滾來滾去也不會掉下來的金屬床了,雖然硬了點,味道不太好聞了些,但是……
「你不是最近要抓緊時間學習嗎?」安徒生對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有分寸,「乖乖等我,應該用不了多久。對了,你幫我問問雪花,上次我來的時候把一個亮閃閃看起來像是銀質的小玩意丟給它玩了,那東西它弄到哪裡去了?」
雪花低頭叫了幾聲。
拇指說:「它說那個玩具太小了,它不小心吃了進去肚子一直就有些不舒服。剛才吃完餡餅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強烈了。」
安徒生摸了摸雪花:「乖狗狗,你先趴在火爐邊休息。」
雪花乖巧地趴了下來,看上去更加沒精打采了。
安徒生跟著圖里帕去到了二樓,上樓之前,他轉過身看向了窗口。雪人依舊站在那裡,它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像是看守者一樣努力地監視著屋內的一切事情。
「漢斯,你想要做什麼?」圖里帕換上了白色的外袍,用紗布裹住了嘴,認真地清洗了好幾遍手,「我研究過,其實很多細菌都是通過手術器械傳播的,儘管我的醫學老師不認同我的說法,但我認為時間會證明一切。」
想起了兔男郎,安徒生突然問道:「你的器械都清潔過了是嗎?」
「那是當然。」
「這就好。」安徒生低聲說道,「我需要你抽出我的血。」
「抽血?」圖里帕愣了愣,「你是哪裡不舒服,想要使用放血療法嗎?」
「不是!」安徒生飛快地說,「就是抽血。我想請你在不危機到我生命的情況下,儘量多抽出一些我的血液!這些血液,還請用乾淨的沒有使用過的容器盛放!我有很重要的用處。」
圖里帕看著安徒生認真的表情,忍不住說:「可是失去大量血液後,你的身體會變得虛弱!你不是馬上就要離開歐登塞了嗎?在這麼冷的冬日,你很容易就會生病!」
「生病或者虛弱,都會慢慢好起來。」安徒生說,他的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微光,「但是復仇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復仇……」圖里帕低聲重複了好幾遍,他沒有再勸說什麼,反而從醫藥箱裡拿出了擦拭得極其乾淨的銀刀,「準備好了嗎?」
「開始吧!」安徒生看著銀刀化開了自己的皮膚,鮮紅的血液慢慢滴落,被圖里帕收集到了小小的玻璃瓶里,「分成兩瓶,一個小瓶一個大瓶!」
「那個雪人里是不是……」圖里帕的聲音低得幾乎微不可聞。
「嗯。」
客廳中,拇指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書籍,可是他總有些心煩意亂的感覺。玫瑰已經被圖里帕種進了花盆中,並且又一次表明不想離開。
年老的僕人猛地看到拇指的時候,顯得十分驚訝。不過他到底是圖里帕身邊的人,在短暫的錯愕後立刻恢復到了往常的狀態,還很熱情地端來了許多的甜點。
拇指心不在焉地翻著書,往嘴裡丟著小糖果。
「哎……」這是他第三十六次嘆氣了,小漢斯已經跟圖里帕進入那間密室快半個小時了,怎麼還沒有出來。
拇指的目光轉向了一直趴在火爐前的雪花。
小狗時不時會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像是忍耐著身體上的不適一般。雪花離火爐太近了,拇指都有些擔心,它爪子上的毛會不會被火焰烤焦。
就在這時,窗戶突然發出了「咯咯」的聲音。
雪花和拇指同時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原本緊閉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
插在雪人身上充當手臂的樹枝已經伸進了屋內,雪人似乎用盡全力想要通過窗戶爬進來。它雪白的上半身卡在了窗台上,寒風順著窗戶縫一下子灌進了客廳里。
與此同時,拇指聽到了二樓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漢斯!」拇指大聲喊道,「快過來,小雪人要進來了!」
白狗雪花突然沖了過去,猛地跳了起來,一口咬住了伸進屋內的樹枝。它緊緊咬著樹枝的一端,用力的搖晃著,雪人的身體被另一端的樹枝攪得更加鬆散了。它的頭散落了下來,黑煤炭做成的眼睛也掉了一顆。
儘管如此,小雪人的其餘部分依舊想趁著冷風,努力挪動進屋內。
雪花發出了刺耳的叫聲。
「可以了。」安徒生的聲音響了起來,「可以了,你已經很努力了。」
白狗和雪人同時安靜了下來。
圖里帕抱起了小白狗雪花,安撫般地摸著它的頭頂,低聲說道:「我可憐的小雪花,你的腸胃一直不好,休息下。」他拿出一小瓶藥劑,似乎想要餵給雪花。
雪花開始掙紮起來,圖里帕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安徒生問道。
「我總覺得雪花有些奇怪。「圖里帕說,「原本它是很乖,一點兒都不怕吃藥的。我只要拿出藥劑,它就會立刻張開嘴巴,等著我灌進去。」他看向了安徒生,語氣裡帶著明顯的疑惑,「漢斯,我覺得雪花它……」
他的話音還沒說完,就被雪花發出的狗叫聲打斷了。
小狗本來身體就有些不舒服,加上剛才為了阻止雪人進屋而進行的劇烈活動,此時,雪花的看起來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可它卻依舊乖巧地靠在了圖里帕身邊,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