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頁
這樣成熟的裝飾和打扮和她的年齡完全不符,猛地看去,就像是偷穿自己母親衣裙的小女孩一樣。
在看清楚了這位少女的樣貌後,安徒生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竟然和弗雷德里克王儲殿下長得有些相似!
這讓安徒生對她的身份有了幾分的猜測。
「不,我是覺得,那個叫做安圖桑的人似乎有些不簡單。」小皮靴飛快地看了少女幾眼,「或者,是您聽錯了他的名字。」
少女微微一笑,對小皮靴勾了勾手指。
小皮靴上前兩步,靠近了些。
「啪!」的一聲,少女一巴掌打在了小皮靴的臉上!她的力氣不大,可一道血痕卻出現在了小皮靴的臉上。
安徒生眼尖地看到,少女的戒指內圈表面有一根小小的金屬尖刺。
正是那根尖刺,劃破了小皮靴的臉。
「不過是我母親養得一條狗,你敢說我錯了。」少女輕蔑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打過小皮靴的手,「低賤的□□,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我早就讓母親重新把你送回妓院去了!」她隨手把手帕丟出了窗外。
手帕飄悠悠地落在了滿是髒水的地面上。
小皮靴低著頭,血痕順著她的臉一路緩緩流下,猶如一道道血色紋身。
安徒生能夠看到,小皮靴的手用力握緊了皮鞭,力氣大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浮現了出來。
身為國王的情人,也許她的性格是吸引國王的主要因素,但不可否認小皮靴的容貌也是很美的。和柔弱的貴族女性不同,她的美充滿了狂野的氣息。
現在,她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傷口,這對於任何女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
就在安徒生以為小皮靴會舉起鞭子,狠狠地抽向少女時,就聽到小皮靴低聲說道:「您說得對, 我的一切都是您母親給的。無論您想要對付任何人,我都願意當您的狗。」
她卑微的態度讓安徒生有些吃驚,卻平復了少女的些許怒氣。
少女不屑地笑了笑,說道:「你別的沒什麼,聽話這一點倒是跟狗一模一樣。」她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捂嘴笑道,「不,你還跟母狗一樣,跟城裡很多公狗都是好朋友呢。」
小皮靴也笑了,她臉上的血痕滑過嘴角,讓這個笑容看起來有幾分的扭曲:「您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一個鄉下小子,居然能驚動丹麥之花,我只是擔心您被人利用。」
「利用?不會的。」少女篤定地說道,「昨天克魯索伯爵護送我回到哥本哈斯的路上,他中途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後居然不跟我商量就改變了行程,直接停在了個小旅店旁邊!」
「我看到他就在旅店大堂中和那個鄉下賤人拉拉扯扯的。」說道這裡,少女的語氣變得極其不善起來,「那個鄉巴佬居然還假裝暈倒在他面前!克魯索伯爵是個正直的人,他沒看出來這只是引誘他的手段!他好心地抱著那個鄉下野鴨回到了房間!」
「後來在馬車上,他對我極其冷淡,一定是那隻野鴨在搗鬼!」
「……」在一旁藏在隱匿光芒中偷聽的安徒生,只覺得情緒極其複雜。
煩惱無奈惱怒種種感覺夾雜在了一起,特別是什麼「鄉下野鴨」的稱呼,讓他覺得有點好笑,但一想到這是別人給自己起的外號,他又有些笑不出來了。
這個少女果然是昨天在石心馬車裡的人。
她沒有發現,所謂的克魯索伯爵是石心假扮的。也許,一開始護送她的克魯索伯爵是本人,但半路石心不知道什麼時候頂替了他的身份,帶著一堆人來到了驛站。
安徒生覺得,她似乎對克魯索伯爵有某種不一般的情緒。而石心頂著克魯索伯爵的臉做出的行為讓她對自己產生了某種誤會。
小皮靴突然問道:「那您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的?既然他是伯爵大人的人,伯爵大人是很謹慎的……」
「沒有什麼是金幣買不到的。」少女挑了挑眉頭,「你別忘了,所有王國護衛隊都是由我哥哥親自挑選出的人,就連現在克魯索伯爵身邊的也不例外。一袋子金幣提供一個名字,總有人會開口的。」
小皮靴頓了頓,突然小聲說道:「我猜,那個透露消息給您的護衛,現在已經失蹤了。」
「你在暗示什麼?」少女突然發怒道,「你的意思是哥哥故意的?他故意把那個人的名字透露給我好讓我找他麻煩,從而引起伯爵的不滿?或者趁機敗壞我的名譽?或者哥哥趁機排查嘴巴不嚴實的手下?你跟母親一樣,總是把哥哥想得那麼壞!」
「我真不明白了,哥哥也是母親的孩子,她為什麼總是把哥哥當成是敵人!」
聽到這裡,安徒生立刻悄無聲息地朝後退了幾步。
他警惕地朝四周看去,果然發現了自己之前有所忽略的地方。
這條小巷雖然偏僻,但不至於這麼久都沒有出現一個人,這說明了附近有人在清場。小巷的前面時不時有小販走過,安徒生發現好幾個小販已經來迴路過這個路過三四次了。
這些人應該是隱藏在暗處,保護馬車上少女的人。
安徒生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運氣真得是差到了極點。
什麼樣的人能夠把國王的情人當成是狗一樣使喚,而聽兩人的對話,小皮靴似乎是少女母親派到國王身邊的。再加上少女需要一位伯爵護送,而保護首都和皇室安全的護衛隊是由她哥哥親自挑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