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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安徒生忍不住打了個哈切。
怎麼還沒有出現?
按照他的推論,牙仙們肯定會在今晚為丹妮絲「報仇」的。
怎麼到了現在,她們連影子都沒有出現。
「漢斯,我肚子好餓。」拇指輕聲說,「還要等多久?」
「再等等。」安徒生有些疑惑地說道,「牙仙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沉得住氣了。」
他原來在腦海中構象的,牙仙們憤怒地一擁而上用大錘子襲擊的畫面一直沒有出現。
等到周圍天色漸亮時,她們還沒有來。
「漢斯,別等了。」拇指一晚上沒吃飯,整個人餓瘦了一圈兒,原來圓潤的臉竟然能看到一點下巴了,他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馬上就要失去我了。」
安徒生摸了下拇指的肚皮。
「挺好的,肚子也瘦了一些。」他說,「最近你都快成圓形的了,等回家再吃東西!」
拇指氣得拿出了把小剪刀,他藏在安徒生脖子後面,偷偷地剪起了頭髮。
神秘生物是最講究公平的。
他失去了親愛的肥肉,就用小漢斯珍貴的頭髮來抵債吧。
隨著周圍的光線越來越亮,居民們起床洗漱的聲音陸續響了起來。
這是個徒勞無功的晚上。
牙仙們沒有出現,安徒生和拇指乾瞪眼了整晚。
「回家。」安徒生抓了抓有些發癢的脖後頸,他看到指尖沾上的頭髮,沉默了幾秒後說,「看來,最近不能熬夜了。」
回到家,拇指第一時間衝進了廚房。
安徒生搖了搖頭,推開房門,他看到自己的桌子上趴著一個人。
丹妮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輕輕打著呼嚕,嘴巴旁邊有一片口水幹掉的白痕。
安徒生放輕了腳步,拿起薄毯準備蓋在丹妮絲的身上,可想到對方硬是干坐著等了他一晚上,他的眼神不由柔和了幾分,綠色藤蔓輕輕托起丹妮絲,把她挪到了柔軟的床鋪上。
至少讓她稍微舒服的再睡一會兒吧。
昨晚不知道為什麼掉了不少頭髮,安徒生發現背後的衣服上沾了很多碎發,他脫掉外套和襯衫,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就算掉發也應該是一整根的掉落,這些短短的碎發絕對不是自然出現的!
「安徒生先生,法特先生請您下去一趟。」車夫沒有敲門,像是一隻魯莽的棕熊般闖了進來。
他的話在看到床上被藤蔓牢牢纏住手腳腰部且陷入昏迷的陌生女性以及站在不遠處衣服都脫了一半的安徒生時戛然而止。
「哦~~~」車夫的語氣像公雞打鳴一樣拐了好幾個彎,「抱歉,你們繼續。」他給了安徒生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後,貼心地關上了門後飛快離開了。
安徒生嘆口氣,驅散了綠藤,他坐在椅子上,突然覺得有些累了。
人生啊,總是這麼艱難。
車夫魯莽的關門聲讓丹妮絲一下子驚醒過來,她猛地坐了來:「啊!我怎麼躺在床上,真不好意思,安徒生先生,我不是故意睡你的床的。」
「該道歉的是我,我讓你等了一晚上。」安徒生看著丹妮絲的臉,發現她竟然沒有一點兒衰老痕跡,和自己離開時完全一樣。
不是說衰亡果實的效果很好,但是時間短暫嗎?
丹妮絲察覺到了安徒生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臉,解釋道:「姑媽知道了我的事,她很感動,想要幫我完成最後的心愿,所以她幫我弄到了更多的衰亡果實。」
「安徒生先生,你放心吧,我感到支撐過今晚是沒有問題的。」
姑媽?
這個在牙仙口中經常出現的名字,嫌疑很大啊。
她會不會就是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
「安徒生先生,你昨晚去哪裡了?」丹妮絲的聲音里有一點膽怯,像是生怕自己的問題冒犯到了對方。
安徒生看了她幾秒後,輕聲說道:「我去了兩個小男孩的家裡。」他把北風和教授的外表大概形容了一下,看著丹妮絲突變的臉色,安徒生接著說道,「我知道了。」
「安徒生先生!我,我!」丹妮絲想說什麼,但似乎無法說出口,她急得臉都紅了。
看著她的樣子,安徒生就知道,牙仙果然無法向外人說出衰亡果實就是死人牙齒的事情。
「別急,不能說出來的就不要說。」安徒生的聲音中安撫的精神力,讓丹妮絲冷靜了下來,「別擔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沒有告訴別人那東西是哪裡來的。」
牙仙們昨天沒有出現的原因只有一個。
安徒生也是剛想明白。
丹妮絲恐怕並沒有告訴別人,衰亡果實是從北風他們手中買的。
這是連幕後黑手都沒料到的事。
沒有丹妮絲的「證詞」,那個布局的人反而不能輕易殺死那兩個小子為她「報仇」,否則這個圈套就有了破綻。
「他們不是故意的。」丹妮絲見安徒生沒有追問衰亡果實的詳細情報,微微鬆了口氣,「他們並不是故意要害我。」
「你怎麼知道?」安徒生有些驚訝,丹妮絲竟然變聰明了。
「因為我是牙仙啊。」丹妮絲眨了眨眼,用一副「本應如此」的表情說道,「所有小孩子都喜歡我,如果那個人類小孩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肯定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