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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口雄二臉上揚起劫後餘生般的笑,卻因為之前的慌張顯得有些僵硬,不倫不類。
安室透卻沒有理會屋口雄二,而是看向木茂安奈:「木茂小姐,你剛剛說,坂口先生在緊張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扣硬質的東西,對嗎?」
木茂安奈沉默一瞬,點頭:「對,這是右斗君從小就有的毛病。小時候比較嚴重,只要一緊張就會使勁扣撓桌椅板凳,甚至有幾次把指甲蓋都扣裂了。後來經過努力有所好轉,可是在很緊張的時候還是會控制不住的扣東西。」
屋口雄二臉色大變,震驚的看著木茂安奈。
安室透:「看來屋口先生很驚訝啊,你沒想到除你以外,居然還有人知道坂口先生的小習慣。畢竟除了你這個組長兼師傅,會因為教導新人常和坂口先生待在一起外,面對生人很內向的坂口先生,單獨和其他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通過相處你知道了坂口先生是個在面對長輩會感到不自在,甚至感到緊張身體僵硬的人。所以你才故意對坂口表現得非常熱情,將他引到你事先預定好的位置,並讓他坐在塗抹過毒藥的桌角處。被你的態度搞得過於緊張的坂口先生無意識的開始扣弄桌角,當你看到他接觸到毒藥後,又以忘買飲料的名義離開,製造不在場證明。」
屋口雄二臉色煞白,卻還是咬牙說道:「你們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塗的毒藥,完全有可能是別人下毒後嫁禍給我,不能因為我對一個晚輩熱情就認定是我殺了坂口。」
「啊」這時柯南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在他腳邊,一個沒被收起的水杯倒在地上,杯中的水濺了他一身。
「啊,我不小心把水弄灑了,怎麼辦啊,衣服濕漉漉的。」柯南難過的拽拽被水打濕的衣褲,然後抬頭看向屋口雄二。
「叔叔,我的手帕忘帶了,可以給我用一下你的手帕嗎?我剛剛看你在洗手間拿出來過,但是還沒有用就放回去了。」
屋口雄二瞳孔驟縮,手顫抖的伸進口袋,但是卻沒有把手帕拿出來。
「看來,你就是用這條手帕,擦去桌角殘餘的毒藥啊。」安室透臉色掛起自信的笑容,「在你之前起身站不穩,扶住桌角的時候。」
眼看罪行已經敗露,屋口雄二無力的跪倒在地,開始講述他的犯罪動機。
那真的是一個很簡單,但又很匪夷所思的動機。
屋口雄二在這家公司已經工作了30年,可是職位依舊只是一個小組長。他帶出一批又一批的新人,看著好多人從職場菜鳥到公司高管。看著這些人有著比他年輕的臉龐,比他優秀的才華,他感到濃濃的不甘心。
坂本右斗剛來的時候,他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一點他以前的影子,內向,安靜,不敢直視領導的眼睛,只會乖巧的做著領導布置的任務。
坂口右斗的存在讓他久違的體會到了作為長輩的優越感和自信心。
可很快他發現他錯了。
坂口右斗是個既努力又極有才能的人,他可以效率極高的做出讓客戶滿意的方案,能輕易找到他這個老員工都找不出的合同漏洞。甚至連他忙碌了好久的項目,也是靠著坂口右斗才取得最終的成果。
如果只是這樣,屋口雄二倒也不會動殺心。
「坂口右斗他……他居然敢瞧不起我。」屋口雄二表情猙獰:「我明明指導了他那麼久,可當我靠近他時,他居然還會縮著身子躲開,好像我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可是她」屋口雄二指向木茂安奈,「明明兩人在工作中並沒有怎麼接觸,坂口右斗卻可以和這個女人談笑風生,毫無溝通障礙。」
「所以……就因為這些,你就殺了右斗?」木茂安奈和前名聖子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尊敬的前輩,訴說著心中的陰暗。
「當然,不就是有點才能,憑什麼看不起我!」屋口雄二狀似癲狂的笑道,「所以我才要噁心他,讓他在死前必須忍受我這個垃圾的擁抱。你不知道,看著這個男人渾身僵硬,想躲但是不能躲的被我推到塗著毒藥的座位上,有多好笑。」
「啪」木茂安奈一巴掌扇到屋口雄二的臉上。
「你在說什麼啊」木茂安奈顫抖著身體,「你知不知道,右斗君……右斗君他有多麼崇拜你,他多次和我說過,以後一定要成為和屋口前輩一樣有耐心,有親和力,工作能力又強的人。右斗君那麼信任你,可你卻……」
木茂安奈雙手捂著臉,絕望的哽咽聲從指縫間傳出:「如果……如果當初我沒有推薦右斗君來這家公司……」
屋口雄二瞪大眼睛:「怎……怎麼會,那他為什麼……」
「我想,坂口先生只是不知道怎麼和自己崇拜喜歡的前輩相處,才會顯得手足無措下意識逃開吧。」安室透直視著屋口雄二的雙眼,「而你,確實是一個只會怨天尤人嫉妒別人,不值得被尊敬的垃圾。」
屋口雄二癱倒在地,眼中似乎失去了光彩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屋口雄二失聲痛哭,可等待他的,只有高木涉手中的銀色手銬。
案件雖然看似很快就告破了,可實際上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
屋口雄二被警察帶走,前名聖子扶著仍在啜泣的木茂安奈離開咖啡廳。
在這種情況下,三明治肯定是吃不成了,柯南和安室透跟著警察一起去警察局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