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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也是個酒名……在組織中能有代號的多少也不能算是路人甲吧。
他真的不會穿幫嗎?
察覺到黑澤月眼中的擔憂,琴酒以為他是因為自己長時間不說話感到不自在,只好先收起複雜的情緒。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黑澤月稍稍鬆了口氣,他樂的琴酒轉移話題,連忙舉起被紗布纏繞的雙手:「說起這個,都要怪阿陣吧。」
琴酒滿頭問號,頭上那個他認了,手上的傷關他什麼事?
黑澤月給他大概講了天台發生的事。
「所以……我開槍的時候,你就在那個天台上?」
「嗯嗯」黑澤月使勁點頭。
琴酒有些無語:「那你為什麼……不叫住我。」
「組織的直升機你不會不認識吧。」
黑澤月有些心虛的別開眼,但很快抬起胸,晃了晃腦袋,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怕你不認識我,給我來一槍。」
琴酒看著黑澤月頭上的繃帶啞然……事實上他第一眼真的沒有認出來……
有些尷尬的扭過頭,不想看自己犯的蠢。
一棒子打到自己人頭上這種事……似乎不太符合他的形象。
黑澤月突然有點想笑。
和小時候一樣,每當說不過他的時候,阿陣就會錯開視線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一說一,對於琴酒來說他們確實已經十年沒見。可是對他來說,他們其實只分開了三個月。
這點時間還不至於讓他隨隨便便就對阿陣產生疏離的感覺,更不用說看到對方這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的習慣……
因為對方外表和身份的變化而產生的陌生感在這一刻似乎減少了很多。
黑澤月突然就有些想通了。
不就是變大一號的弟弟嘛。
不就是弟弟突然變成琴酒了嘛。
想那麼多幹什麼,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真實的、可以觸碰到的阿陣……
我現在只需要高興就好了,有什麼可糾結的?
我的弟弟,不論變成什麼樣,都超可愛!
雖然對方現在的體型和氣質與可愛完全不沾邊……但管他呢,親哥濾鏡就是不講道理。
看到黑澤月臉上突然揚起的詭異笑容,琴酒的臉色冷了下去。
恐怖的氣場全開,房間內仿佛颳起了十級颱風,吹得人只能瑟瑟發抖。
然而黑澤月卻笑得更開心了。
連生氣的樣子都沒有變,是他家阿陣。
他是真的找到阿陣了……真好。
琴酒心裡無奈的嘆氣,要是有別人在他生氣的時候還嬉皮笑臉的挑釁他,他早就拔槍給對方一子彈了。
但是這個人……他還真的沒轍。
「笑夠了嗎?笑夠了就趕緊睡覺。」本來帶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早了,在鬧下去,天都要亮了,「你的腦子是不想要了?」
「要要,當然要。」黑澤月勉強止住笑聲,然而眼中的笑意卻怎麼也壓不下去,「阿陣這個是你打的,你要負責哦。」
「嘖」琴酒嫌棄的看了眼越來越放肆的某人,一把將他推倒在床上,「睡覺!」
黑澤月順從的躺好,看著琴酒動作彆扭的給他蓋好被子,走到房間門口關了燈。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這裡是我的安全屋,不會有人過來……傷好前你就先住著吧。」
說罷,轉身離開了房間。
黑澤月一愣,隨即再次笑出聲。
這是表示他要負責的意思吧。
真的是……
黑澤月緩緩閉上眼睛,腦袋和雙手依舊傳來難忍的刺痛,但他卻很快睡了過去。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睡過得最安穩的一覺。
第44章
本來以為昨天經歷了那麼多事,今天怎麼也要睡到大中午,可是不到七點黑澤月就睜開了眼睛。
這悲催的生物鐘,為什麼上學的時候不能這麼准呢。
幸好昨晚睡得還不錯,一夜無夢的深度睡眠大大緩解了身體的疲憊。
黑澤月半睜著眼睛盯著陌生的天花板發呆,好半天才終於拉回飄散的思緒。
對了,我找到阿陣了。
經過一晚上沉澱,複雜激動的心情已經平緩了不少,但仍然擋不住從心底由內而外散發的喜悅。
黑澤月掙扎著坐起身,突然發現了一個尷尬的事實。
他的西裝外套在昨天晚上已經葬送在酒店大樓內,遇到阿陣之前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布滿灰塵的,皺皺巴巴的襯衣。
而很明顯,阿陣並不是一個貼心的會幫傷員換衣服的人。
也就是說,他居然就穿著這麼髒的衣服,在這張床上躺了一晚上!
看著雪白的床單被罩上被他蹭上的黑灰,黑澤月心中無聲的哀嚎。
這被阿陣看到了會嫌棄他的吧……一定會嫌棄啊!
阿陣本來就很討厭別人隨便動他的東西。
指尖挑起髒掉的地方用力蹭了蹭,想要在琴酒發現前消滅證據,但很明顯是徒勞,反而將本就不小的污漬面積變得更大。
黑澤月無奈的放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慢悠悠的向門口挪去。
先去和阿陣承認個錯誤吧,希望不會損害自己身為哥哥的光輝形象。
順便問問阿陣家裡有沒有換洗衣服,他可不想再穿著這麼髒的衣服到處亂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