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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噎著告訴對方就在衛生間。
但衛生間裡有什麼?
剛好翻到窗台的夜翼可以告訴大家,那裡邊有毒藤女的藤蔓。
夜翼到來的時機正好,看見有個倒霉蛋打開衛生間的門,裡邊的藤蔓一下子全活了過來,像一條條粗壯的觸手破開門框牆壁,一股腦湧出來,捏螞蟻一樣攥住驚擾它安寧的人類們,連呼救的機會都不留給他們,只留下一邊抹淚一邊用小藤蔓吊起一個男人的黑髮女孩站在原地。
蒼綠色的巨型藤蔓簇擁著蘇西,像在恭迎它們所敬仰珍視的存在。
有一根藤蔓注意到蹲在窗台上怔住的夜翼,伸過來躍躍欲試,在夜翼摸上毒藤女專攻除草劑的時候,蘇西先一步把它叫了回去。
她一邊哭到打嗝,一邊還斷斷續續和毒藤女通過藤蔓遠程拉鋸:
「他沒傷害我……不,不用過來,我還好,沒受傷……不!大嘴花不能吃這種東西……不是它能不能消化的問題,你別在義警面前談怎麼毀屍滅跡啊!」
毫無存在感的夜翼:……
蘇西和毒藤女的爭執最後以蘇西喊出毒藤女的名字帕米拉而告終,帕米拉一下態度就軟化了,同意放過傷害到蘇西的一群人,讓夜翼將他們送去警局。
結束通話,蘇西抬頭望向夜翼,半邊臉上是狼狽的紅腫,眼淚還啪嗒啪嗒往下掉,聲音嘶啞:「你要現在送他們去警局嗎?他們是不是很快就會被放出來?」
夜翼啞然。
「不過那無所謂,他們只是打手,要報仇也得先找到指使他們的人」,蘇西吸了吸鼻子,用小藤蔓將被勒到臉色青紫的男人甩到夜翼跟前,「請幫我打他一頓,剛才就是他打的我,我怕告訴帕米拉後她會做出什麼過激行為,但不出這口氣我也不開心。」
夜翼蜷了蜷手指,試探著提問:「要不你自己來打更出氣?」
「我討厭打人的感覺,而且我力氣小,他一巴掌下來打腫我半邊臉,我一巴掌下去是給他拍蚊子嗎?」
蘇西語氣像是生氣了,眼淚卻掉的更凶,一副委屈巴巴又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而從她後頸蔓生出來的小藤蔓也一改剛才將人吊到天花板的殺氣,柔柔弱弱盤在蘇西頸上,像條毫無攻擊力的裝飾性藤條。
霧蒙蒙的狗狗眼失望地垂下,「你沒辦法幫我嗎?」
幫,怎麼不幫。
夜翼表示打人他在行,就是第一次接到這種求助一時沒反應過來,加上被蘇西的反差驚到了。
沒打幾下,蘇西突然叫停,夜翼還以為會是小女生見不得暴力心軟了,誰知蘇西一臉認真地給他指明位置:
「打臉,左半邊。肚子,他打了我肚子,兩下,他還踹了我的小腿……」
夜翼:……
看到蘇西還在落金豆豆的狗狗眼,本來有話要說的夜翼立馬改口:「還有哪?你指哪我打哪。」
蘇西監督著夜翼揍人,沒忍住低頭笑了一下,擦掉臉上的眼淚,鼓足勇氣提出第二個請求。
「還有一件事……我會給報酬的,雖然可能不是很妥當……」
第29章
「我想去問一個人一些事, 不過我的威懾力不夠,對方恐怕不會告訴我實話」,蘇西頓了一下, 漂移的視線在模樣比自己還悽慘的前同事身上一掃而過, 重新落回夜翼臉上,努力直視對方,「我需要幫助。」
夜翼注意到她平靜的表情下, 手指已經焦慮地攪成一團,纏著她的小藤蔓也糾結地把自己打成結。
剛才情緒激動時, 她可以自然又帶著些依賴感地指使夜翼動手, 而現在情緒平復, 眼淚止住後, 她卻一下擺脫那種嬌氣果敢的狀態, 仿佛覺得向人求助是一件羞恥的事, 猶猶豫豫、難以啟齒, 但又強迫自己面對此事。
就好像她知道自己的心理情緒不對, 在努力糾正自己的狀態。
夜翼露出一個極具親和力的溫和笑容, 態度真誠地接下委託, 「我很樂意提供幫助, 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你介意扮成蝙蝠俠嗎」,艱難的開場過後,蘇西接下來的話流暢不少,「不需要全套裝備,只需要扮一個尖耳朵長披風的蝙蝠影子。披風可以用我的外套充當, 尖耳朵的話——」
兩隻知更鳥正好從外邊回來, 在屋子裡巡邏幾圈,確認陌生人們都失去威脅後, 一左一右落在蘇西肩膀上,好奇又警惕地打量對面的夜翼。
夜翼總覺得這兩隻小鳥給他一種詭異微妙的既視感,「這是你養的嗎?」
「不是,我只是為他們提供住所而已」,蘇西盯著燈光下被拉長變形影子,肩膀上的小鳥們都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個尖角,「我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如果你想說,就說出來吧,我在這聽著呢」,夜翼鼓勵她。
蘇西有些被觸動到,望著夜翼張了張嘴,但目光情不自禁漸漸下移、下移,原本溫軟無辜的狗狗眼兀的銳利起來,眼神犀利強烈到夜翼都忍不住弱氣一秒。
「怎麼了?」
蘇西表情慾言又止、止又欲言。
踟躕一會,她堅決地抬手握拳放在心口,用自己的母語說:
「我是社會主義好青年,愛國愛黨愛人民,絕不搞烏煙瘴氣的東西,不可以色色。」
並沒有點亮漢語技能的夜翼:?
「沒什麼」,成功將被曼妙弧度上的高光引誘出來的帶顏色念頭趕出大腦,蘇西一臉正氣,「我只是想起來我要去拿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