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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能做到,憑什麼這個人不是我。」
盧瑟關閉通話裝置,走到實驗室後側牆邊,打開夾著鉛層的暗門,露出另一個小型實驗室。
一名鬚髮被剃得精光的中年男人被拘束在手術台上,光禿禿的腦袋上貼著密密麻麻的貼片連接著監測儀器,一旁的顯示屏畫面上是一顆還在蠕動的扭曲大腦,變形的回溝層向中央晶片聚攏黏合成一團。
盧瑟還清晰記得半年前第一次接觸到晶片的那天。
表面關係不錯的議員突然上門拜訪,提出交易氪石。在你來我往的交談中,盧瑟察覺到議員態度詭異,多留了個心眼,暗中打開隨身裝甲的隱形防護罩。果然,在議員不知做了什麼後,幾乎所有人都突然倒地昏睡不醒。而站在議員身後的滿臉刀疤的保鏢咦了一聲,抓住議員,議員瞬間就像沒電的機器人僵直著不動彈。
疤臉男打量幾眼盧瑟,自言自語,「這個人不在計劃內……但是也可以,多給主腦找點麻煩。」
他只是怔神了半秒,就告訴盧瑟,議員的記憶被修改為單純的談判失敗傳回主腦。
「主腦肯定還會找辦法拿到你手裡的氪石,你自己解決。」
對方沒有與盧瑟詳細解釋的意思,掉頭就自顧自要走,被回過神的盧瑟一直追問,才在主腦是什麼的問題上給出一個答案,「大部分時候,是一個程序,少部分時候,是一名發瘋的父親。」
盧瑟喝住了想攔住疤臉男去路的保鏢們。對方敢獨自前來,自然有自如離開的能力,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和對方交惡,他指揮保鏢抓住還在僵直狀態的議員,關進與他的防護罩同樣原理製成的隔離實驗室。
之後盧瑟便一直在著手研究被植入議員大腦的晶片,材質並不罕見,但構造很特殊,結構精細。能生產出這種精細度晶片,還用其控制了國會議員的勢力,盧瑟目前沒有頭緒,但他很懷疑政.府里還有人也被控制了。
他有嘗試破解晶片,然而晶片使用的是一種未知的、不通用的程式語言,他只能一邊安排人研究,一邊另尋他法。
於是他找到了漢尼拔。
不過實驗進展並不樂觀。
夜翼還跑來打擾,但願別在這種時候出什麼亂子。
夜翼已經回到了旅館房間,用手機看到隔壁房間裡浴室的燈依然亮著。他想了一下,換回常服,收好裝備,扯了一大團衛生紙壓實後丟進馬桶,沖水,成功堵住,接著給旅店前台打電話,請人維修。
做完這一切後,他對著鏡子照了照,對自己活動過後有些凌亂的髮型不太滿意,細細梳理整齊,看著鏡子裡儀表完美到可以直接上台領獎的青年,不由皺眉,覺得這樣顯得太過刻意,又抓亂頭髮,徒手捋順,讓自己看起來隨意自然一些,才露出一個尚可的微笑,來到隔壁敲門,同時關注著手機上的監控畫面。
蘇西正好剛從圖書館回來,手裡還拿著偷到的文件,聽見敲門聲,愣了一下,趕緊把卸下來的窗框裝回去。
聽見第二遍敲門聲時,她正在脫衣服,拆掉防滑固定用的彈力繃帶和鋼絲繩塞進背包,趴在浴缸邊俯身,把下巴以下的發梢浸入水中打濕,起身,任冰涼的水珠滴落滑過脊背,套上浴袍,舀了點水灑在露在外邊的小腿和腳面上,拔掉浴缸水塞,踩著咯吱咯吱的進水拖鞋趕在第三遍敲門聲響起前開了門,和門外的迪克打招呼。
「嗨」,蘇西將滴水的髮絲別到耳後,看著迪克不自覺就露出笑容,「有什麼事嗎?」
迪克似乎是有些出乎意料地眨眨眼,隨手把手機放回口袋,表情里有幾分不好意思,「我房間的衛生間出了點問題,剛給前台報了維修申請,能先借用一下你這的衛生間嗎?」
「當然可以。」
蘇西讓開路讓迪克進來,順手關門,緊了緊浴袍的敞口,目送他進了才毛手毛腳處理完的浴室。
浴室里水蒸氣不重,浴缸壁上還掛著水珠,地板上有一灘水漬,可能是起身太急濺出來的。迪克看了一圈,洗手台上搭著蘇西換下的衣服,敞著口的背包掛在掛鉤上,露出團成一團的黑色衣服。浴室出入口除了房門就只有一扇狹窄的換氣窗,如果蘇西能將自己塞進天花板隔層,也不是沒有可能從這種地方鑽出去。
他伸手抓住窗框晃了晃,有一點點鬆動,但沒有工具絕對拆不下來。
於是他將目光投向那隻背包。
當他即將取下背包的時候,蘇西敲了敲毛玻璃門。
「那個,能稍微快一點嗎?只穿浴袍呆在外面太冷了,我想換衣服。」
女孩的聲音像在可憐兮兮地撒嬌,迪克應了一聲,停下窺探蘇西秘密的行為,按下馬桶沖水鍵,洗了個手就趕緊出來,換了蘇西抓緊時間進去換衣服。
一關上門,蘇西就看向自己的背包,意外地發現它似乎還是原樣未動。
她本已經做好自己的道具會被翻個底朝天的準備,見此,不由得驚疑地挑起眉毛,同時解開浴袍,小藤蔓將一份文件貼著她小腹緊緊捆著。
蘇西重新套上運動服,將外套搭在手臂上,提著背包出來,看見迪克還等在外邊,一見她便笑。
「我想去吃夜宵,你要一起嗎?」
「好啊」,蘇西把背包放到床腳,歡快地接受邀請,「夜宵,在哥譚想都不敢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