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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具身體用不了多久,最多三年」,韋倫瓊斯對蝙蝠俠指出的身體先天缺陷接受良好,「那傢伙和我說過,複製體的本質是損耗品,是無法移動的主腦的代行者」,他露出一個滿是血腥氣的笑,「我樂意用用了幾十年的鱷魚怪物身體,去換沒幾年好活的人類身體,作為人死去總比作為怪物活著好。」
他將自己知道的實驗室情報吐露的一乾二淨,他此時配合、無害、值得可憐,他甚至還做了一件好事。但他曾綁架無辜者到下水道並殺害他們的罪行不會就此抹銷。
他不再是怪物,所以蝙蝠俠沒把他送進阿卡姆,而是編造了身份把他送進重刑犯監獄,他會在那裡度過人生最後的幾年。他接受這個結局,以罪犯、以人類、以韋倫瓊斯、而非殺手鱷的身份死去。
根據韋倫瓊斯給出的信息、結合蝙蝠洞和盧瑟對晶片的研究,蘇西腦中的晶片應歸屬於半成品晶片,她對自己記憶的描述有一定可信度。
布魯斯冷靜分析著,借克拉克之口繼續詢問。
這個方式本身就是一場試探。
如果蘇西熟悉克拉克的性格形象,她會在與克拉克交談中更為放鬆,也許會因此降低警惕性。如果她還熟悉蝙蝠俠的作風,也許就知道周圍防不勝防的監控,知道蝙蝠俠身處幕後。布魯斯可以藉此觀察、試探她對眾人的了解程度,以及容忍程度。
克拉克咬著牙,「你怎麼知道那是平行世界的記憶?你說你通過平行世界知道我們的身份…平行世界你和我們關係很深切嗎?」
「啊這,這怎麼說呢」,蘇西臉上還掛著淚珠,端起為難的微笑,努力梳理語言,「我去過一個…兩個平行世界。」
「一個是在今年哥譚第一次下雪的那晚,在公寓浴室里,我去到了和這裡很像的世界,一樣下著暴雪」,她跳過過去之人的部分,「但我當時在發燒,同位體又喝了大量的酒……我從窗戶摔了下去,然後我便醒來了。」
「另一個是……」,她斟酌半天,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一個所有超英都是漫畫角色的和平世界,這也是我記憶里生活的世界,我在那裡喜歡看漫畫,所以我知道很多有關超級英雄的的事。」
蝙蝠洞裡所有人都在看監控。
提姆負責安排的公寓,他記得那裡浴室的窗戶可不是醉鬼一不小心能摔出去的大小和高度。而迪克也算明白蘇西以前意義不明輕生行為的原因了。
布魯斯的關注點卻在漫畫上。他對這個和平世界有很多推測,它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也可能是給蘇西植入記憶的人虛構的,但無論哪種,將超級英雄的信息以漫畫形式表現就從側面說明了蘇西了解到的信息異常詳盡、私密,又分側重偏頗。
也許每個人最不堪不忍回憶的過去都在蘇西看過的「漫畫」里,也許「漫畫」為了保證趣味性會省去他們的日常瑣碎,只表現故事性足、有爭議、有亮點的部分,蘇西看到的是「編輯」精心呈上來的內容,她了解所有人,又不曾真正認識熟悉所有人。
蘇西也知道這一點,她為此向克拉克道歉,「我很抱歉。我不該分享屬於你們私人的過去,我知道的太多,這是一件相當不公平、不對等的事。」
「不,就像你對我說的,這並非出自你的本意」,克拉克無視掉耳機里布魯斯督促的聲音,「你不是想要窺探,也不是抱著什麼算計,這甚至不是你做下的事,你不需要為你沒做過的事道歉。」
蘇西呆了一下。
她知道迪克對她說著這種話也許是帶了私人感情在裡頭,但超人…克拉克也這麼說的話……
「嗚——」,她眼淚流得更凶了,「肯特先生,你,還有韋恩先生他們真是好人!」
在監控前催著克拉克利用蘇西的歉意和感動繼續追問的布魯斯收到了兒子們古怪的眼神,他雙手交叉,胳膊撐在控制台上,一臉深沉嚴肅。
他鎮定地想,至少阿福不在,沒聽見這段,自己不必日常三餐都多一杯苦瓜汁。
「請繼續問吧」,蘇西抹了抹眼淚,看向被她的情緒失控嚇到手足無措的克拉克,攜著哭音的聲線很平穩,她依舊保持著鎮靜理智,「看著肯特先生說話確實比面對穿睡袍的韋恩先生壓力小些。」
她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對話的對象還包括已經進到蝙蝠洞裡的眾人,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強烈的被窺探感可做不了假。
第57章
蘇西交上來的實驗日誌, 將蘇西、實驗室、從實驗室流傳出來的預演未來的實驗資料聯繫在了一起。
操控概率,改變事件走向,甚至能決定未來, 那份日誌里將她的能力描述得如此恐怖。
而且那份由她給出的未來事件清單多為災禍。
如果那些真是她用能力決定的未來……正如東方神話傳說中的件, 如果件所做出的不是預言,而是以生命為代價去決定某個未來,不難理解件會憎恨囚禁它、逼迫它使用能力的人類, 用生命去報復人類、召來災禍,也不難理解被當成實驗體研究的她有可能陷入精神失控、報復社會的極端負面狀態。
越強大的力量便越要謹慎對待, 所以蝙蝠俠需要仔細測量她的心理狀態, 小心評估她的危險指數。
即使蘇西現在精神狀態相對穩定正面, 即使她在大都會事件中努力去救助市民, 即使她主動交出實驗日誌, 即使她願意為超人恢復能力提供幫助, 接受檢查和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