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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顧熠……這分明是能直接拍的水準。
一般人能輕易接住嚴錫澤的戲嗎?能在遊刃有餘地演過一場戲後,再給人一種他和嚴錫澤勢均力敵的感覺嗎?
對別人來說或許很難,但顧熠可以。
張繁也是從演員時代過來的,當演員的時候,遇上厲害的對手,他會卯足了勁把對方壓制住,而當了導演以後,劇組裡有厲害的演員,他會比旁人更興奮。
丁暉這個角色戲份雖然不多,但年輕演員想駕馭也並不容易,丁暉年紀雖輕,在電影裡,他卻和程灝處在一種對抗的狀態。
程灝這個角色早早定下了嚴錫澤,而丁暉這個角色是張繁看過《一枚信箋》後才決定邀請顧熠的。
在電影裡,至少不能呈現出丁暉全程被程灝壓制的狀態。
「好!!」
張繁鼓起了掌:「你就按這個感覺拍。」
於青笑著對嚴錫澤道:「咱們這一條拍得挺順的。」
沒有人掉鏈子,哪怕只是試戲,他們三人都把它當成一場真實的戲去拍攝,至少於青是能感受到現場氛圍的———那種緊張的氣氛讓他都有些變色,不過他在電影裡扮演的是老闆,必須狠狠穩住,才不至於讓現場氣氛被嚴錫澤和顧熠奪走。
「他確實厲害。」嚴錫澤也不由感慨了一句。
當初雲星獎公布提名名單的時候,嚴錫澤就沒有輕視過顧熠,《一枚信箋》上映至今也有一年,顧熠沒拍過別的電影,可嚴錫澤覺得,顧熠的演技壓根沒掉,反而更沉穩了。
張繁對顧熠也徹底放下心來。
……
電影正式開拍以後,張繁和嚴錫澤有空就來和顧熠講講戲,顧熠試戲的那幕鏡頭是一條過,但事實上,在劇本里,丁暉的那種瘋還只是開胃小菜。
顧熠覺得,他每天都在神經質和正常人之間切換,久而久之,精神承受的煎熬要遠遠勝過身體的疲憊。
那幾本講犯罪心理的書顧熠已經快讀完了,每天的戲份開拍以後,他自動進入丁暉這個角色,仿佛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
丁暉下手快准狠,他是能從變態行為里品嘗到興奮的性格,而顧熠日常更沉穩一些,不會一下子讓自己的腎上腺素飆升到最高。
「是不是很累?」嚴錫澤問。
顧熠點頭:「感覺大腦一直很緊繃。」
兩人穿著薄T恤啃著瓜,顧熠高考結束這些天,A省氣溫飆得很高,幸虧拍戲的進程還算順暢,否則劇組上下恐怕都會覺得暴躁。
影視基地附近出產的西瓜在A省很有名,天氣熱歸熱,西瓜倒是管飽,顧熠拍完自己的戲份總會抱著西瓜吹風扇,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這個劇本就讓人平靜不下來。」嚴錫澤吐槽了一句張繁,「他就不能寫些好拍的劇本嗎?」
張繁入圍雲星獎的《攀登》是一部勵志電影,新片卻血腥又懸疑,跟著劇情從開始到最後的嚴錫澤倒是了解劇本的全貌,顧熠每天拍得起勁,卻壓根不知道張繁想要呈現出怎樣的效果。
「不過導演嘛,總是得嘗試些不一樣的東西。」
啃完西瓜,兩人又拆了一根棒冰,之後就討論後續的劇情。
顧熠對自己這些天拍攝的總結是———狠狠狠,殺殺殺。
他目前所呈現的是丁暉冷酷的一面,當然,在劇本里,張繁並沒有為丁暉翻案,證明他其實是個「老實人」,只是殘酷的現實讓他改變的意思。
「我又不是媒體,幹嘛要證明殺人犯都是老實人?」
變態本身就是變態,丁暉算是一個有層次感的變態,在之後的戲份里,顧熠要對這個角色進行更深層的剖析。
顧熠進組一周多,丁暉的戲份拍著雖然累,但時長並不是很長,顧熠擔憂的點是,他在劇組待的時間久了,會不會沾染上丁暉的某些變態習性。
「放心吧顧老師,你比他變態多了。」來自楊艇。
「至少變態不會忽然翻出化學試卷,一做就是兩個小時。」
「變態改變個人,化學改變世界,總結下來,你比變態更變態。」來自何釗。
顧熠:「……」
……
隨著劇情的推進,丁暉這個角色的過去被揭開,他雖然有著殘酷的遭遇,但這個角色的本性就是惡,遇上老闆只是讓他惡的程度不斷加深,他開始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但———
在這一場戲份里,丁暉第一次動手,幹掉了老闆。
——他先前所展現出的對老闆的忠誠全部是假象。
「我只是喜歡看人痛苦罷了。」看著老闆眉心咕咕冒出的鮮血,丁暉眼瞳中全是亢奮,面色也呈現出潮紅,一槍還不夠,對著老闆的屍體,他放了一槍又一槍,手指甚至因為興奮而顫抖。
「原來老闆的皮膚,也和普通人一樣薄。」
丁暉看向老闆的神色無比專注,就像在看一件自己精心準備的收藏品,他的眼神和動作正逐漸變得平靜,甚至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但聯想到他剛剛對老闆的所作所為,此刻的他只會讓人覺得陰森。
「顧熠是不是真動過手,他怎麼能演出來的?」場務小聲吐槽,「太瘮人了。」
被那雙眼睛盯著,雞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不看半邊的疤,顧熠那張臉還是好看的,場務和女朋友一起去看過《一枚信箋》,那會兒的顧熠多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