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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是一早就預想到的局面,但真的親眼看見對方球速的下降,這些人的心裡才算是落到了實處。
「接下來就是比拼毅力的時刻了,只要能守住不繼續失分,我們的打線就有信心從成宮的手上拿到分數。」
說到這裡,克里斯意有所指般看了一眼渾身纏繞著冷氣的結城隊長,只要守住了這一局,下一局就將是由結城隊長打頭陣的夢幻開局。
雖然在前面兩次的對決中,結城哲也都被成宮鳴三振出局,但青道的眾人沒有一個人對他們的隊長失去了信心,每個人都堅信著,這個擁有著全國頂尖級別打擊能力的隊長會帶領他們走出困境。
「所以關鍵還是不失分嗎?總覺得一下子我肩上的擔子變得很沉重啊。」
說是這麼說,但御幸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享受這份被寄予眾望的感情,他雙手撐著座椅一下子站了起來。
「那我就上場了。」
「加油。」
從尊敬的克里斯前輩處得到了打氣,御幸一也不由攥緊了拳頭,周身的氣場也瞬間發生了變化,爾後他便跟在投手丹波的身後,一步步向著賽場走去。
「你在看什麼?」
在稻實的選手席中,坐在讓身邊的鳴發現了身側之人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賽場上,不由出聲詢問了一句。
「榮純他進牛棚了。」
讓收回了打量青道選手席的視線,老老實實把自己觀察的結果說了出來。
「哦,這樣啊。」
一聽到讓是在觀察自己哥哥的動向,鳴就立馬失去了興趣,說實話,如果不是讓在這個時候提起,他都要忘記這小子的哥哥也是對面的正選球員這件事情了。
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了這場比賽鳴究竟承擔著多大的壓力,青道的隊員緊緊相逼,只要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失分,正如御幸和克里斯分析的那樣,雖說鳴的投球到現在還沒有失誤,但他的體力卻不可逆轉得在下降。
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利用體力,這是鳴和讓都必須要直面的問題。
「還有幾局,再堅持一下。」
「嗯。」
雖然自己身上所承受的壓力要更大,站在投手丘上消耗的體力也更多,但在這個時候,鳴還是站在一個學長的角度給了學弟鼓勵。
在兩人視線的前方,卡爾羅斯也已經走上了打席直面丹波光一郎。
在御幸一也有意識的配球之下,本來用作決勝的曲線球被隱藏在了直球之後,更何況,有的時候就算是猜中了對方要投的球種,也不一定能夠打出去。
第五局完美三振稻實三個打者的氣勢被很好的積攢到了這一局,丹波光一郎投出的球可以說是他本人的最佳發揮,在兩好球一壞球以及一個界外球之後,丹波依照御幸的指示,投出了最後一個對角線的縱向曲球奪取了最後一個好球數,將卡爾羅斯淘汰出局。
就這樣把氣勢一直保持下去!
看著走下打席的神谷·卡爾羅斯·俊樹,丹波光一郎的心中發出了如此的吶喊。
「稻城實業高中第二棒,捕手澤村讓。」
在廣播播出選手信息的下一刻,觀眾席便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球場的暴君~~快點~~再快點~~用你手中的球棒~~帶給敵人絕望吧......」
如果說在上場前讓的心中還充滿著嚴肅與慎重的話,當他踏出了第一步,緊跟著便聽見這傳遍全場的歌聲時,心中所剩下的,就只有「羞愧」這兩個字了。
更加致命的是,他此時的位置距離稻實的選手席不過一步之隔,在選手席的其他人聽到這歌聲的反應如實傳入了他的耳中,鳴學長抱著肚子大笑的動靜實在是太過巨大,如果不是考慮到一定要上場,他此時更想做的就是拿個毯子把自己的頭蒙起來,掩耳盜鈴裝作自己不存在。
冷靜點,讓,冷靜點!
不過就是唱歌而已,當作不存在就行,不要去聽,排除一切干擾,你的眼前只有敵人!
自我催眠了一番後,讓總算是再次抬步向著打席走去。
只要有這麼做的意圖,讓的注意力就能集中到令人羨慕的程度,這一點在隊內一直是令其他人羨慕但卻很難學習到的地方。不過大約是因為這個場面太過羞恥,讓在心中下意識就拒絕去看,所以才會將一切的癥結歸咎於那幾位曾經的對手,故而他的觀察力在這一刻出現了偏差,沒有發現被他歸咎的那些人此時不過是揮舞旗幟而已,真正在唱著「戰歌」的人分明是稻實的學生。
如果注意到這點的話,就算是讓也不能這麼輕鬆排除干擾,只要一想到從今往後在校內也會流傳著這個稱號,這樣地獄般羞恥的局面就會直接將讓擊潰。
「球場上的暴君,很不錯的稱號嘛。」
觀眾席的動靜自然不可避免傳入了御幸的耳中,此時的他雖然看上去還是遊刃有餘的樣子,心中卻已經是緊繃了起來,緊張之下下意識就打了聲招呼想要緩解下一下緊張的心情,結果話音剛落,抬起頭就對上了一雙似乎崩壞掉的眼睛。
「......你說出來了呢......說出來了呢......」
從讓的口中傳來的喃喃自語如同地獄的呢喃一般充滿了魔性,雖然不清楚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但看到讓的反應,再遲鈍的人也該知道此時讓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御幸本能的回過頭,不再看向讓的方向,心裡也在暗暗叫苦,這下子感覺自己更加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