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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這是神崎空助此時腦海中唯一的想法,緊接著下一刻他就聽到了母親的話語。
「哎呀,空助你這是在看棒球比賽嗎?真是青春啊,這上面的選手是小讓吧?原來小讓是厲害的棒球選手嗎?」
聽著母親用似乎是很熟悉澤村那個傢伙的語氣在說話,神崎在心中吐槽著明明兩個人就只見過一面,嘴上也下意識在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我只是隨便換台換到了這裡,你要是不進來的話我就換走了,才不是『特意』去看那傢伙的比賽!」
然而對於神崎的解釋,母親卻是十分自然地點點頭,然後一邊說著「原來如此,果然空助和小讓是好朋友,連在看電視上都這麼有緣分呢」,一邊坐在了病床邊上,看樣子暫時是不準備離開了。
......不管什麼事情,只要扯上那個傢伙就肯定沒好事!
神崎將所有的錯誤都歸咎於那個遠在比賽場的人,然後像是認命了一般繼續看向了電視的方向。
「說起來,你父親少年時也曾經打過棒球。」
「誒?父親嗎?真的假的?」
從母親口中傳來的話語讓神崎不由自主發出了疑問,畢竟雖然說父親在他印象中還算不上那種嚴肅的人,但也與打棒球的熱血相去甚遠,那樣作為大家族家主的父親居然也有那麼熱血的時候嗎?
「是真的,夜輝先生以前可是很活躍的一個人,對各種運動都有興趣,年輕時候還做過離家出走的事情呢。」
「離、離家出走?」
「空助你可不要學他哦。」
仿佛是洞悉了神崎空助此刻的內心,從母親的口中說出的溫柔之語,其下便是萬丈深淵。
「知、知道了。」
聽著空助老實的回答,母親慧子自然完全沒有相信他會這麼老實,肯定會是像以前的夜輝先生一樣,表面上在家裡表現的很好,然後暗中計劃著離家出走吧?
想到這裡,慧子便不由有些懊悔自己不小心說出的話語,但就算如此,她也沒有嚴看死守的打算。
這個孩子其實比他的兄長要更像夜輝先生,如果他能夠在重複夜輝先生曾經走過的道路的過程中明白些什麼,對于慧子這樣的母親而言,那大概是十分樂於見到的事情。
更何況,就算是真的離家出走了,空助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擔心的。
慧子如此相信著這一點,然後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的孩子的臉龐。
畢竟,就連這份不坦率與其背後的溫柔,也與夜輝先生如出一轍呢。
「等空助你的傷好起來,下次我們一起去現場給你的好友加油吧。」
「都說了,那傢伙才不是我的朋友!」
「空助你真是太不坦率了,有小讓那麼乖巧的孩子做朋友,你還有哪裡不滿足的嗎?」
「啊!你說出來了!你只是想要一個乖巧的孩子吧?以前就一直在說想要個聽話的孩子什麼的,這次你可是上當了!什麼乖巧,那傢伙內心裏面充滿了黑泥!」
「空助!不能這麼說自己的朋友!」
「唔——」
被母親毫不留情的眼神所震懾,神崎空助移開了目光,不再做口頭上的掙扎,但其心中已經具現化了一個小人,其上寫了「澤村讓」三個大字,然後不斷向著那個小人扎針。
電視上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病房外的吵雜聲也在此刻變得愈加清晰,不管是電視也好,醫院也好,在此刻的神崎眼中都太吵了。
真是的,早知道就睡覺了,為什麼我要打開電視自找不快?
在這個問題的最後,他將目光放在了電視上,再一次將錯誤歸咎於那個守住了比分而下場的面孔。
另一邊,正被某個人扎著小人的讓自然毫無所覺,第五局的上半場,在改變了配球策略,以變速球為主的投球中,鳴以壓倒性的實力淘汰了青道的七八九三棒。
下半場的丹波也一掃第四局失分的陰霾,連續三振令稻實三上三下止住了對方的攻勢,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如今比賽進入了第六局,雙方的擊球陣容仿佛約定一般都回到了一棒,比賽好似重新開始,但無論是哪一方都明白,此時正是比賽的關鍵時刻。
在總比分上,稻實占據優勢領先一分,但在選手的狀態上,丹波明顯要優於已經投滿了五局的成宮。
「青道高中第一棒,游擊手倉持。」
終於等到了廣播通報自己的名字,倉持洋一從座位起身向著打席走去。
如果說在比賽開始時他的心中還對這場比賽抱有一絲僥倖,認為比賽的天平或許會己方傾斜的話,此時比分上的劣勢已經將他心中的野性完全激發了出來。
就像是獵豹一樣。
站在選手席的前方,目送著倉持學長離開,在兩人擦身而過的那一刻,被倉持眼中駭人的光芒所攝,榮純的心中自然而然浮現出了這樣的形容詞。
他的目光追隨著倉持學長的身影,一直到其在打席站定才收回。
哥哥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上場了嗎?
因為被面具遮擋住了面孔,所以榮純才沒有注意到,在他盯著倉持學長的時候,在倉持身邊不遠處的讓也在看著他。
比賽進行到了第六局,不僅僅是鳴的體力已經有所下降,本來體力就不足的讓其實情況要顯得更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