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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作為對手的高年級,就連同樣是一年級的隊友對他的狂妄也沒有好感。
但這都不足以影響降谷。
一直以來在投球上過於出眾的天賦,導致了沒有人能夠接住他的球,所以使他自小就沒有一起打棒球的玩伴,甚至被稱作「怪物」。在看了雜誌上有關御幸的報導後,他才報考了青道,就是希望能找到可以接住自己球的捕手,為自己找到容身之所。
現在終於到了他站上投手丘的時刻。
懷揣著信念,降谷做好了準備動作,然後跨步向前,將這一球狠狠投向了捕手的手套的方向。
150km的高速直球,與之前其他一年級投出的球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站在本壘板邊上的這個高年級的擊球員,在那一球投出之前,心中還有輕視,但在那一球投出之後,他甚至沒有看清楚球路,就在球威的壓迫下下意識揮棒,然而依然揮空。
不要說是擊球員,就連捕手都沒有預料到這一球的球速會達到如此程度,球投進手套的感覺還殘留在他的手上,但他卻沒有在那一刻夾住,這一球從他的手套中彈開,帶著餘威砸在了教練的下巴上,甚至將護面都砸了出去。
這一刻,全場都噤若寒蟬。
「教、教練,您沒事吧?!」
片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還沉浸在那一球的威力之中,作為曾經站在甲子園的王牌投手,他從這一球上感受到了青道所需要的東西。
「降谷,你及格了!從明天開始參加一隊的訓練!」
教練當場的決定不要說是其他人,就連投出這一球的降谷本人都有些驚訝,但他對此接受度良好,十分淡定的接受了這個指令,轉過身就要回到選手席,卻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站在鐵欄外的讓。
原來那個不是夢嗎?
因為後來睡了一覺,降谷還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個幸福的夢,在夢裡他遇到了可以讓他全力投球到累倒的捕手,只不過那個捕手的長相和榮純很像,所以當他醒來後看到榮純在跑圈時的蠢樣,下意識就把那個歸結成了夢境。
想到這,他對著讓的位置揮了揮手。
「你和那個投手認識?」
鳴盯著也向球場方向揮手回應的讓問道。
「也不能說是認識,差不多就是一面之緣的關係,上次和學長你一起來青道的時候,在球場上撞見的,還被他拉著接了很久的球,不知不覺就過了時間。」
「哦,原來是因為接這個小子的球才把我拋在腦後的。」
讓這個時候終於發現了鳴學長眼中危險的光芒,於是他趕緊岔開了話題,「不提那些,鳴學長覺得他的投球怎麼樣?」
「......速度還不錯?」
「只是不錯?」
「只是速度不錯。」
見鳴學長不想再發表任何看法的樣子,讓也停止了追問,「鳴學長還真是嚴格呢,那樣的球很難打出去啊。」
這一點就算是鳴也沒有辦法反駁,哪怕他在心中吐槽,如果球只是需要速度的話,那跟投球機器也沒有區別。
看樣子目的是達到了。
見鳴學長有些沉默的樣子,讓在心中這樣想到,對於鳴學長來說,最大的敵人就是他自己,想要更進一步,就只能自己尋找接下來的方向,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個雖然稚嫩,但有潛力的敵人,對鳴學長也會是一種刺激吧?
畢竟,比起哥哥榮純那尚未打磨過的尾勁球,降谷的球速是實實在在的超高中生級別,有這樣的對手在隊伍中,榮純,你也要加油啊!
在降谷下場後,高年級的攻勢依然沒有組織起來,前面兩局帶來的氣勢被降谷的那一球給破壞了,後面兩局合起來就取了4分,與之前21分的兩局有天壤之別。
「還有五局!由我來打開突破口,先取回一分吧!」
在第五局的時候,被弟弟關注著而信心百倍的榮純站在了打席上,大聲說出了他的想法。
「噗,哈哈,你的那個哥哥還沒有放棄啊。」
「鳴~學~長~」
「抱歉抱歉,但你哥哥真的是有夠蠢的,現在這樣的分差,就算拿下一分也沒有任何用處吧?」
雖然明白鳴學長說的是對的,但看著那樣還有著沒有任何陰霾笑容的榮純,讓還是更願意相信哥哥。
「因為從中學以來哥哥所在的棒球隊就從來沒有贏過,這樣的局面其實很常見,所以享受棒球的樂趣,享受比賽的樂趣,對於哥哥來說更加重要也說不定。」
而聽到讓的話,鳴也陷入了震驚之中,「真的假的,一局都沒有贏過?明明讓你也在隊裡。」
這句話讓就把它理解為了對自己的稱讚,所以他也笑了出來,「對了,鳴學長還不知道啊?其實我中學沒有打棒球,是從中學畢業後才重拾起來的。」
這一刻,鳴也分不清楚心中是震驚多一些,還是感嘆多一些,也就是說,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純粹憑藉天賦接住我的球的嗎?是純粹憑藉天賦引導我投出比平時要有威力的球的嗎?
見鳴學長沒有說話,讓也把注意集中在了比賽上,榮純揮空了兩棒,在第三棒的時候也揮空了,但捕手漏接,在周圍人的提醒下向著一壘跑去。
「加油!」
雖然讓的加油聲混合在周圍人的聲音中,但奔跑中的榮純還是一下子分辨了出來,緊隨其後的一聲「跑過去」,在關鍵時刻給了他動力,最終安全上壘,不死三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