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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球。
御幸在心中如此想到,手上沒有停頓,迅速給出了最後一球的指示。
榮純點點頭,拉了一下帽子,順便擦了一下額頭滴下的汗水,做出了準備投球的姿勢。
「鳴學長你正常揮棒,前兩球找一下感覺,注意第三球。御幸會給出變速球的指示。」
在這個時候,鳴的耳邊響起了讓剛才對他說出的簡短的提示。
他屏氣凝神,在這一顆球飛過來的瞬間,將球棒揮了出去。
「中外野!」
「直接二壘!」
「快跑!」
「安全!」
在雙方交錯的聲音中,鳴險而又險滑壘成功站在了二壘壘包。
他對著本壘御幸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笑臉,然後調轉了方向,對著已經回到選手席的讓給出了一個大拇指。
讓抱胸站在那兒沒有回應,只是他的嘴角已經不自覺微微上揚,眼神聚焦在御幸一也的身上。
換投或許會破壞打者找到的擊球節奏。
但是沒關係。
御幸前輩,你可是一直都在本壘板後,從未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第238章
如果要問讓是不是看破了御幸的配球,那讓肯定會回答沒有。
作為西東京唯二能夠改變本壘板後生態的捕手,讓與御幸在捕手上的能力都是全國高中棒球界頂尖,甚至是已經觸摸到了職業的門檻。
但無法看破,不代表無法針對。
對此,讓所想到的方法,就是利用自己帶給御幸的壓力,去引導御幸的配球。
若是把平常時候御幸配球的習慣比作是一個有無數入口與無數出口的迷宮,讓所做的,就是把自己當成指示標牌貼在那裡,利用自己作為打者的優勢,強迫御幸按照某一條路線去配球,並在他認為淘汰了自己而放鬆警惕的時候,利用其心理上的放鬆,引其進入思維慣性,最終將決勝交給自己的下一位打者——鳴學長。
嚴格來說在結果出來前,讓也不能確認是否成功,成功率約莫是百分之三十到五十之間,機率已經高到值得他去嘗試。
而此刻鳴已經站在了二壘,也就代表他的計謀成功了。
在鳴之後的第六棒是多田野樹,雖然排在了第六棒,但論及打擊能力,讓是真心認為小樹說不定比鳴學長還要厲害,只是因為有些不爭氣,不能把鳴學長從五棒擠下來。
故而在小樹上場前,讓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御幸前輩現在說不定還認為問題出在哥哥身上,我判斷他會在配球上更傾向於直球,希望通過這種方式給投手打氣。哥哥的直球雖說也不是很好打,但我相信小樹你的能力,既然鳴學長已經在二壘,對方也只拿到一個出局數,我們不妨大膽一點——小樹你就不要考慮其他變化球的球種,就當你站上去的時候,我哥哥他只會投直球來處理。」
「我明白了。」
多田野並沒有質疑讓的決定,雖說是同年級,私下也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但從內心深處來說,多田野是將讓當作一名領袖的身份來看待的。
所以此刻讓給出了擊球指示,多田野便是準備一絲不苟的去執行。
伴隨著廣播的播報,多田野從準備區離開,一步步走到了打席之上。
他沒有對御幸投以過多的關注,只是輕輕掃了一眼,就將注意力放在對了對面讓的哥哥身上,靜下心來,做好了揮棒的準備。
被多田野只是輕輕一掃的御幸,此時內心確實有些慌亂。
榮純的投球被打中證明了他最壞的猜想——投球的弱點被看破了,而最糟糕的地方在於,御幸以及此時站在投手丘的榮純都不知道這所謂的弱點是什麼。
事實上此時榮純的心態比御幸想像的要好,或者說他還沒有御幸考慮的這麼遠,對他來說只是自己的投球被人打中了這麼簡單,更何況此時他正處於一種三球三振了讓的興奮情緒中,僅僅是被人上了二壘還不足以澆滅他此刻內心的火熱——被打中沒關係,只要不失分就行。
在淘汰了讓,第五棒成宮正在二壘的情況下,稻實已經進入了後面的棒次,打擊實力驟減,如果捕手能夠好好安排,他也好好配合,順利終結本局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榮純正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當御幸給了他直球的配球時,他也沒有想過御幸的目的是為了安撫他「被認為」慌亂的情緒,他冷靜甩臂,冷靜投球,然後目送著這一球進入了投手的手套。
「好球!」
第一球多田野沒有揮棒,他是個善於觀察的選手,對於不熟悉的投手,他不會貿然揮棒。
尤其是現在有了讓的叮囑,他更不能隨隨便便就揮棒,如果一不小心被接殺,就會浪費了現在的好局勢。
當然,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
「讓沒有叫我觸擊。」
最保險的情況是我觸擊將鳴送到三壘,這樣離得分會更近,給對方投手的壓力也會更大,但小讓沒有指示自己觸擊,而是選擇了相信我的實力。
多田野在心中如此想到。
即便讓總是會在他和成宮前輩的面前稱讚他的打擊,還說什麼比成宮前輩厲害,但多田野內心從來沒有把自己擺在過比成宮前輩更厲害的位置上。
他是一個習慣了謙卑的人,習慣了從下面戰戰兢兢、誠誠懇懇,腳踏實地一步步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