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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哥哥,你是不是應該再努力一點?」
「不用你說!我絕對不會有一絲鬆懈的!總有一天我會成為王牌站在那個賽場上的!」
「不,當上王牌的應該是我才對。」
一直沉默的降谷突如其來的插話令周圍人爆出了一陣笑聲,在這樣艱苦的訓練中,每個人每天的狀態都不同,但唯有澤村和降谷兩個人的競爭從來沒有變過。
聽著這些笑聲,就坐在不遠處的川上不由低下了頭,像是要將報紙上的內容全部印入腦海中一般睜大著眼睛,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在這些報刊雜誌上。
榮純他還真是厲害啊。
川上在心中如此想到。
最近的練習賽,隨著澤村弟弟的名聲逐漸增大,那些從外地來的隊伍也都不自覺把注意力放在了澤村的身上,「好像是那個澤村的哥哥」這樣的話語從沒斷過,如果是他遇到這樣的情況,肯定會十分在意,心態必然受到影響。
但榮純卻像是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還主動跟別人說著跟自己的弟弟有關的事情。
榮純他還真是厲害啊。
他又在心中重複了一遍,正因為是親人,所以這樣的落差才會特別大,故而對於能夠保持住心性的榮純,川上在心中有著由衷的欽佩,以及那一絲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羨慕。
被川上所羨慕著的澤村,此時還在和降谷爭辯之中,話題已經逐漸發散到了誰跑的圈數多,誰吃的飯多之類的方面,如果他能夠聽見川上的心聲的話,或許他會毫不猶豫去反駁。
就算是他,在面對那些人看著自己卻像是在透過自己看著其他人的目光,心中也是會湧起不適的。
但他曾經向讓做出過承諾,所以哪怕他心中也會偶爾閃出過埋怨的想法,也會在意識到的時候努力將之驅散。
讓有現在的成績,被別人誇讚是理所當然的,自己會被拿出來比較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與其自怨自艾,不如快點成長起來,讓別人的目光從讓的身上移到自己身上。
榮純的想法簡單質樸,但卻有著常人所無法比擬的開明,前兩天他已經在電話里對讓說出了豪言壯語,信誓旦旦說著自己暑假過後一定會完成蛻變,投球會發生進化。對榮純來說,比起被別人拿出來與讓比較,還是不能完成自己的目標要更加嚴重些,所以他這兩天的訓練也更加賣力了。
只不過,雖然榮純的訓練狀態很好,但落在隊長兼捕手的御幸眼中卻多了些問題,準確來說是憂慮才對,澤村的練習狀態在愈髮長進,但在比賽上的投球,球路還是過於簡單。
御幸也不清楚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是因為什麼,大約是因為榮純的努力全部被他看在眼裡,所以他才更加難以理解,為何明明比以前要刻苦,練習狀態也比以前要優秀,但在比賽中投出的球卻反而比暑假之前要弱了。
一定要快點找到原因,然後糾正它。
御幸在心裡這麼下定了決心,甲子園的賽程已經離決賽很近了,暑假也即將進入尾聲。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下一場和郁榮的比賽,成宮首發負責前半場,後面我會換上井口,平野你也要在牛棚隨時做好準備,事關決賽的晉級,不容有失。」
「我可以投完全場!」
鳴的聲音在教練安排的時候突兀插了出來,然而國友教練卻沒有理睬他,將他的訴求當作耳旁風。
「明白了!」
「那就解散!」
在教練率先離開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起身離席,鳴撇了撇嘴,雖然因為訴求沒有被滿足而顯得有些不滿,但到底也沒有去纏著教練。
「鳴學長你不走嗎?」
「我再坐會兒。」
看著鳴學長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讓差不多品味過來,鳴學長又開始鬧小孩子脾氣了,「那我就先走了。」
「哦。」
鳴隨口回了一聲,就繼續盤坐著發呆,讓見狀便徑直離開了議事廳。
對於鳴學長他倒是沒有什麼擔心,反正坐一會兒就會回去了,國友教練也是考慮到連軸轉的比賽對於投手的消耗過大,才會做出那樣的安排,甲子園素來有投手墓地的美名,有數不盡的投手在這裡揚名,同樣也有一個接一個的投手因為在這裡傷到了肩膀而就此告別投手丘。
所以他其實也是支持教練決定的那個,如果他對隊伍能有更高的話語權的話,他甚至會去向教練建言,把鳴學長的棒次調後,讓他專注於投球。
雖然讓對於自己的未來還有所迷惘,但鳴學長作為他最要好的朋友,他卻是經常會去想想鳴學長的未來,不管怎麼看,在高中棒球投壞肩膀都是不值得的,鳴學長需要更加科學的管理自己的身體。
從議事廳離開後,讓沒有立刻就回房間,而是在酒店的走廊里閒逛了一段時間,最後走到了中庭的院子,準備在這裡看一會兒月亮再去睡覺。
然而等他進了庭院後,卻發現這裡除了他以外,已經有人先一步到來,正站在庭院的中央的水池旁,抬頭仰望著月亮。
「本鄉正宗?」
雖然看不清正臉,但這個人的背影卻有些似曾相識,這個時候還住在酒店的,除了稻實就只有巨摩大了,所以讓帶著些猶疑的語氣問了出來,下一刻,那個抬頭仰望夜空的人就轉過身,確實是本鄉正宗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