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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在心中如此告誡自己,然後看了一眼觀眾席的方向。在那裡有許多從德聖趕來的學生,對於這樣勝算不大的比賽,依然有許多人會願意來為德聖加油,便是因為從上次和稻實打過那一場比賽後,德聖學園棒球隊整體的氣質有了質一般的突破。
在整個東京豪強林立的賽圈中,德聖距離頂尖還有一段距離,關東大會出賽對於他們來說就已經是很好的成績,至於夏甲,那已經是十幾年沒有接觸到的領域。
所以曾經打敗過夏甲冠軍隊伍這樣的戰績,已經值得他們自豪。
事實上,在拿到比賽行程表的時候,他們的教練就已經很直白說出了,他們這個賽季基本上無緣決賽圈的事實。這樣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每個人都明白,這差不多就是現實。
很多時候,現實中強弱的對比,不會因為決心、信念而有所改變,但相良教練說的很清楚,這個世界上如果只是因為弱小就不去挑戰強大,那弱小就永遠只是弱小。上一次的比賽中,木村對自己的投球抱有疑惑時,相良教練開導他的話語,便是他的棒球生涯不會在那一場比賽結束。
所以這一次的比賽也一樣。
他木村,不,應該說是他們德聖的每一位選手,他們的棒球生涯並不會因為這場比賽而終結,所以面對強敵之時的勇氣,以及奮力拼搏的信念,便是支撐他們一直走下去的動力。
想到這裡,木村便再次狠狠吐出了一口氣,此時卡爾羅斯也已經站上了打席,打者與投手的目光全面對上,老實說,卡爾羅斯有點意外。
比賽前他也有看到這個德聖的王牌和讓的對話,總覺得這是個未戰先怯的對手,在上場之前,他對於這樣的對決並沒有太大的期待。
但現在對上這樣的目光,不得不說,卡爾羅斯心中的戰意被點燃了起來。
所以他的目光也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握棒的姿勢充滿了攻擊性,仿佛只要對方將球投出,他就會揮棒一樣。
這樣充滿侵略性的架勢不斷刺激著木村的投手本能,他幾乎能夠感覺到一絲涼氣竄上了自己的天靈蓋,不過他並沒有退縮,他的目光稍稍偏移,放在了搭檔的身上,確認好暗號後,他便做出了準備的姿勢,然後投出了第一球。
「好球!」
沒有試探,木村一上來就是一球外角偏低的好球,球速約莫有135km,從投手手中射出時就像是一顆子彈,哪怕是觀眾也能看出球中蘊含的那種意志。
「控球比之前進步了很多。」
「啊?有嗎?」
「有的。」
在選手席觀賽的讓對於木村的情況自然十分上心,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進步,只不過鳴卻不是很在意這些。
「就是不知道他的變化球是不是也同樣進步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讓的語氣中有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興奮,如果不是覺得作為隊友那麼說有點太壞,他都想讓卡爾羅斯前輩快點下來,然後自己站在那個打席去面對對手。
若是卡爾羅斯知道讓的想法,說不定會直接送讓一個板栗,不過此刻他的心思都放在對決上,腦海中在不斷回放剛才那一球。
比想像中的要有威力,球的位置也壓的不好打,卡爾羅斯嘗試著模擬了一下自己揮棒的情況,得出了會揮空的結論後,眼神便更加慎重了起來。
對手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木村的感知,但這份慎重對他的觸動不大,倒不如說他已經在第一球投出後就進入了狀態,在和搭檔確認了暗號後,便迅速投出了第二球。
如果從穩健的角度來考慮,卡爾羅斯這一球並不打算揮棒,他會選擇再觀察一球,但這一球投出的角度有點太好打,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絲疑惑,這一球會不會有陷阱?
但身為一名優秀的打者,他的身體在他思考之前就動了起來,面對這樣正中紅心的投球,他的球棒下意識就狠狠揮了出去。
砰!
球棒與球接觸到的感覺很清晰,但在揮棒出去後,卡爾羅斯卻是臉色劇變,這一球打擊的觸感不對,他以為是打擊中心的地方,不知為何有了偏差,球變成了高飛球,被對方的外野輕鬆接住。
「打者出局!」
裁判給出了判決後,卡爾羅斯在離開前與對方的投手對視了一眼,便正好對上了對方陽光燦爛的笑容,原本沒太大波動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糟心了起來。
「被擺了一道,那傢伙的投球有點問題,打擊中心會在打的時候有些偏移。」
回到選手席後,不等隊友問起,卡爾羅斯就主動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然後叮囑在他之後上場的白河,「看準了再揮棒,不要被好打的球欺騙了。」
「放心,我會小心的。」
白河沒有忽視卡爾羅斯的提示,思維已經飛速運轉了起來,按照他所看到的結合卡爾羅斯所描述的,他腦海中已經閃過了很多個念頭。這樣依靠防守球員來投手,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隊長的哥哥,事實上想不深刻都難,畢竟自己家的隊長總是會時不時提起那個青道的投手,哪怕他們和青道打的比賽不斷多,對澤村榮純也已經無比熟悉,甚至超過了對於青道王牌的熟悉度。
不過這兩個人肯定不是一樣的類型,不說投球姿勢,隊長哥哥的投球是天生的使球自然漂移,這傢伙的投球是有意控制,而且剛才那球雖然說是卡爾羅斯中了計謀,但也打到了外場的位置,也就是說打擊重心並沒有偏移那麼大,再加上對方投球還需要那麼刻意的誘導,應該不難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