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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說。
有辦法的,還有辦法的。
「我們現在出去,告訴所有人,這座山必需封閉起來。」托尼說,「所有進過山的被感染者一個都不能離開。」
伯納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想起星之彩特性後最好的處理手段。
畢竟時光不能倒流,就算開局是天崩的,現在就必須面對。
托尼轉身又回到那個已經變成屍體的人旁邊,大概是因為他並不是被星之彩吸乾才死去的,屍體還保持這一個勉強能看的狀態。
於是剛才的那場爆炸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場意外,更像是故意設計後的結果。
只是不知道目的是托尼還是伯納。
這一下托尼真的覺得那塊隕石是進了不該進的人的口袋。
伯納同樣也在看著那具屍體,不過他想的和托尼不一樣,他在回憶起剛才那個感染的人對他說的話。
【你,你不能那麼做,伯……】
最後那一刻,那個人分明是要叫他的名字的。
但是伯納不可能與那些人有什麼交集,還是說他說的是其他詞?
伯納想不明白。
這時候托尼從那具屍體上取了一些皮膚,既然已經感染了,伯納替他動手的理由就不存在了,比起看著別人做,托尼其實還是更喜歡自己動手。
看著瓶子裡的新樣本,托尼長長的嘆了口氣。
可惜目前的情況並不允許他這麼做,如果可以他其實更想把這具屍體搬回去。
托尼站起身,伯納順手拉了他一把,拉的時候他的目光還下意識的落在托尼包紮的手臂上。
只是一瞬就迅速的挪開了,因為他覺得托尼不喜歡他看。
托尼沒注意到他的目光,收集完新樣本以後他轉身朝著來路的方向看。
「這裡的樹是不是長高許多?」托尼看著剛剛的來路,不確定的說。
伯納沒有看都知道托尼在說什麼,他點了點頭:「是的。」
確實是長高了,剛才還沒注意,一旦細看就會發現周圍的環境似乎暗淡了許多。
他們出發時是早上,到現在不過也才中午,天不會暗得這麼快,唯一的理由就是那些突長的植物遮蓋了原本的天空。
伯納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手電,朝著回去的路照了照。
「按照這個速度,再過一個小時可能樹木就會將整個天空封鎖。」托尼默默的在心裡計算了一下,覺得情況有些不妙。
伯納看了一眼那些樹,他比托尼更加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環境的變化,於是他更加清楚,這些植物連生長的速度都是在加快的。
可能要不了一個小時。
「我們得快點了。」托尼說完朝著迴路走。
而這時候伯納回了一次頭,看向了剛剛倒地的屍體。
不是他的錯覺,那個屍體的頭偏了,正對著伯納所在的方向,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伯納只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默默的轉回身,跟在托尼身後走了。
確實如伯納猜測的那樣,天暗的比想像中的還快,那些瘋長的樹木初時還講點自然法則,到後來掩飾都不掩飾了,幾乎是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了。
手電筒的光成了這個環境裡唯一可以倚仗的存在,伯納開始還只是跟在托尼的身後,到後來他已經站到托尼的前方去了。
他能感覺到,他們的頭頂,四周爬滿了虎視眈眈的星之彩,那些在白天裡安安靜靜的顏色,一旦入了夜就會發散出別樣的光芒。
他下意識抬起頭,莫名想起了實驗室記錄上的那張照片,那些爬滿玻璃壁的星之彩此刻爬了出來,把森林變成了玻璃箱,把外邊的人變成了玻璃箱子裡的人。
目光流轉,有一瞬間,伯納似是看見了億萬光年外的星球,星之彩的群星。
「伯納。」托尼喊了他一聲,伯納才重新拉回了理智,繼續往前走。
兩個人走的有些沉悶,托尼不喜歡這樣太過沉悶的環境,尤其是在天越來越黑,周圍什麼也看不見的情況下。
「說點什麼吧。」托尼說,聲音在這個安靜地環境下總是能改變一點什麼,至少可以讓他們之間不那麼死一樣的寂靜。
「說什麼?」伯納問。
「就說你為什麼非要進到這山里。」托尼說,「說說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關於星之彩的事情,隨便說說。」
「有人告訴我的。」伯納說,「那些知識,都是有人告訴我的,他還告訴我,我是世界的守護者,我要從那些怪物手裡保護所有人。」
「誰啊?」托尼隨意的說道。
「不記得了。」伯納閉上眼睛,腦子裡閃過了一些模糊的記憶,「我不記得了,大概是……大概是父親吧。」
他想不起來了,可能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他的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了,關於過往的記憶也不甚清楚,就記得他是一個守護者,他要保護世界。
在上個世界他就做到了,哪怕最後只剩下一條狗,他也陪著那個生命走到了最後,走到了世界自然消亡的那一刻。
所以這個世界,伯納也可以做到。
托尼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忽然想安慰他兩句。
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周圍的一切就變了。
前方的伯納停下了腳步,臉上表情沒有變化,但是身上氣勢卻驟然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