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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

　　  我不想讓你死。

　　  托尼忽然發現,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讓伯納死。

　　  他不想伯納死去。

　　  他不想……

　　  他突然體會到在最初那個世界裡, 那一個【他】為什麼無法殺死異神。

　　  因為他真的不想讓他死。

　　  「不要想這些。」伯納忽然伸出手, 他的手蓋在托尼的眼上。

　　  感受著那一瞬間的濕潤，托尼才發現自己又哭了。

　　  「該死。」他罵了一句。

　　  托尼認輸了，他經歷過一次伯納的死亡，才發現原來他是如此的不想要對方消失。

　　  他想要伯納，想要那個可以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伯納。

　　  「我不想你消失。」他認了，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偉大。

　　  伯納茫然的放下手，不解的看著托尼。

　　  在他乾淨的目光下，托尼覺得自己好像變得無所遁形了：「就……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他避開了伯納的視線，承認了他也有私心。  

　　  伯納慢慢睜大眼睛，不相信的看著托尼。

　　  「托尼……」

　　  「該死，說說其他的。」托尼避開了他的視線，惡狠狠的說，只是他剛剛哭過的眼睛看起來紅紅的，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伯納笑了，他彎下好看的眉眼，紅色的眸子，柔柔的看著托尼。

　　  他發現自己更喜歡托尼了。

　　  「好，說點其他的。」伯納體貼的說道，「那就說，既然我沒有消失，那就肯定是有人救了那個人，誰會救他呢？」

　　  「你應該問，誰知道我們要殺他呢？」

　　  *

　　  被扔到地上的時候，史塔克疼得咧開嘴：「有一瞬間，我不知道我該感謝你，還是斥責你，你個粗暴的傢伙。」

　　  纏著繃帶的男人看不清表情，但是他笑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你應該感謝你自己。」男人如此說。

　　  「也是。」如果不是往下墜的時候，他機智的撞碎玻璃跳進去的話，他現在就已經死了，「老實說，我從來沒想過我居然能有這種體能，隊長要是看見了，必須誇誇我。」

　　  他看起來還沒有變得很滄桑，說話的語調也很輕鬆。

　　  也許是因為災難才剛剛開始，他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男人笑了一聲，藏在繃帶下的那雙灰色眼睛一瞬不眨看著史塔克。

　　  「你認識剛才那兩個人。」史塔克起身，他一面整理身上的衣物，好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優雅，一面輕鬆的說道，「你知道他們要殺我。」

　　  「為什麼這麼問？」

　　  「感覺。」史塔克整理好衣服，抱起雙臂，變回了所有人都熟悉只有男人不熟悉的桀驁模樣，「我一直感覺有人在看著我。」

　　  他看上去意氣風發，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那種驕傲，好像一個天生的成功者。

　　  男人並不熟悉這種樣子，相反他看慣了史塔克彎下脊背，被現實折磨得不得不低頭的模樣。

　　  「我知道。」男人笑了起來，他骨子裡的某種惡劣因子讓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他們要殺你，實際上，他們也以為我會和他們一起殺你，可惜，我對此並不感興趣。甚至可以說，我不想你死。」

　　  「他們要我死，因為我創造出了一個不該出現的東西。」史塔克說，「那你想我活是為什麼？」  

　　  「不是不該創造的東西。」男人強調說道。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又說：「也不對，對大多數人來說，也許可以確實該算作不該存在的東西。」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不知道該說是嘲諷還是落寞的弧度。

　　  史塔克閉嘴不說話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創造出了什麼，才把一切變成這樣。

　　  「所以你為什麼救我？」

　　  「因為我要拿你去換一樣東西。」男人眯起眼，淡淡的說，「向你創造的那個傢伙。」

　　  史塔克苦笑：「你們說了半天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創造了什麼。」

　　  「被你創造的那傢伙知道就行了。」男人淡淡的說，「你看，他這不是來了嗎？」

　　  男人說話間，地面上出現了一個俊美的男人。

　　  是異神。

　　  眨眼之間，剛才還在遠處的異神就已經到達了托尼身邊。

　　  史塔克有一陣恍惚，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面前這個人很熟悉。

　　  異神的目光灼灼，從看到史塔克的第一眼開始，他的目光就再也移不開了。  

　　  「我為你把他帶來了。」男人開口說道。

　　  在異神出現的第一時間，他拉起了史塔克，從後面扣住了對方的手臂。

　　  他的眼神冷漠，剛剛還對著史塔克微笑笑，此刻，卻能夠冷漠將其作為人質扣在手裡。

　　  或許，他也並不想這樣對史塔克，但是他又必須得這麼做。

　　  異神的目光一下子降下了溫度。

　　  他冷冷的看著男人，打量他的眼神就如同打量著一個死人。

　　  男人並不在意，他把自己藏在史塔克的身後，像一隻懦弱的藏在陰影里的老鼠。

　　  老鼠也好，懦弱也好，他都無所謂，只要達成他的目的就好。

　　  史塔克也沒有反抗，他想看看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麼，也想知道在這場遊戲裡，他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異神沉默了一會，一抬手將東西拋進了男人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