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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骨頭上留下來的痕跡看,起碼得有一個成年男人的大小吧。
托尼驚悚的想著那樣的畫面,一隻巨型的老鼠趴在人的身上,啃食著人的骨肉。
那真是想想就讓人感覺要了命的頭皮發麻。
伯納也同樣看到了這些骨頭。
而這時候,他特別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是德拉普爾家的養殖場嗎?
他搞不明白,安切斯特已經成了德拉普爾的餐桌,他們只需要在安切斯特抓人就可以滿足他們的需求,為什麼地下還有第二個養殖場?
「也許……」就在這時候,托尼忽然開口說。他和伯納一樣想到了那個問題,而他大概猜到了一些,「……阿卡姆的那位德拉普爾先生並不全是瘋了,他的祖先……可能在地下真的養育了什麼東西,比如說……老鼠。」
伯納和托尼對視一眼,同時看出了對方眼底的憂慮。
假設……假設,地下真的有那種生物,幾百年裡靠著德拉普爾家的供養生活著。
那麼,在德拉普爾幾乎滅族的那近百年裡,這種生物還活著嗎?
如果還活著,他們又是靠什麼活下去的呢?
靠著地下……殘存的人類?那些人類真的夠他們吃嗎?
當那些人類吃完了,他們又怎麼辦呢?
托尼忽然閃過了一種非常恐怖的念頭。
二十年前,最後一位德拉普爾帶著很多人下來時,那些人真的都是德拉普爾吃的人?
因為德拉普爾吃人是被人親眼目睹的事情,以當時安切斯特的情況來說,警方不見得每一具屍體都檢查過。
即使托尼也不得不說美國的警察有時候就是那麼不負責任。
假設德拉普爾老宅地下真的有這麼一種吃人的生物,在這種情況下,那些生物存在的痕跡是否就被德拉普爾吃人事件給掩蓋過去了呢?
也許這種生物有著遠超過人類想像的生命力,即使長時間不吃也不會死亡。
考慮到之前德拉普爾的幾近滅族後,安切斯特並沒有再發生吃人事件。
也許這種生物在那之後就被迫進入了沉睡。
而二十年前,最後一個德拉普爾人的歸來再次喚醒了這些野獸,他們飢餓的啃食了當時進去的除德拉普爾以外的所有人……
他們會不會還在這個無邊的地下洞穴內?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這些野獸就再次餓了二十年。
托尼忽然感覺到了壓力,尤其是當他想到可能在這洞穴的隱蔽處,不知道有多少只未知的生物正留著口水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時……
「托尼。」伯納忽然開口,「我聽見聲音了。」
伯納沒有任何情感的說道,但是他的手卻更加握緊了托尼。
托尼依舊沒有聽見聲音,只是現在他可以確定伯納說的是實話。
這個男孩沒必要騙他,更不可能騙他。
「是老鼠的聲音嗎?」他詢問。
「不,那更像是一種呼喚——」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現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接著,伯納朝著洞穴更深處走,托尼就跟在他後面。
他們什麼也沒有說,就是安靜的走著。
明明處在一個光明的環境內,卻讓人覺得和之前伸手不見五指時一樣的沉重。
慢慢的,兩個人走到了洞穴深處——不,與其說是洞穴深處,倒不如說是一個無邊無際到大洞邊緣。
「聲音是從這地下傳來的。」伯納說。
也許那些生物就藏在這黑洞之內。
那黑洞深的就如同連接著另一個緯度,只是靠近都讓人感覺到喘不過氣來的壓抑。
伯納蹲下來,托尼拉住了他:「你要進去嗎?」
他想起了之前伯納在星之彩時的那些表現,深深的懷疑這個男人會不會再一次跳進去。
然而伯納搖了搖頭,他抬起和托尼綁在一起的手,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托尼這才想起來他和伯納之間還有這麼一層聯繫。
長時間的雙手相握,都讓他差點以為他們本來就是這樣一起的。
「趕緊解開。」托尼連忙說。
他的臉有一點點微紅,解開繩子的動作非常堅決。
都已經到了光明的環境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這麼牽著?
伯納這才意識到自己提醒了托尼什麼。
他呆呆地看著托尼,半天沒回過神來,等到托尼解開綁在他們身上的最後一根繩子,他才回過神來。
但是托尼不會讓他在系上一次了,因為他還和伯納確認了一次:「即使解開你也不會往下跳吧?」
伯納本能的沒有撒謊的搖了搖頭。
於是,托尼就滿意了。
伯納手虛握了一下,感受了一下托尼手心殘留的溫度,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托尼看他那一臉茫然的樣子,覺得可憐又覺得好笑:「別像小孩子一樣,怎麼不拉著還不舒服了?」
伯納搖了搖頭,他的心裡失落,又有些開心。
雖然最終的結果還是解開了繩子,但是畢竟已經超過預期的牽了那麼久了。
他總是很容易滿足,只要托尼在他身邊,只要托尼沒對他生氣……
托尼沒有發現伯納在想什麼,他還沉浸在某種莫名的情緒當中。
就在剛剛,他忽然一下意識到他和伯納之間的動作太過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