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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佳樂不明白她為什麼生氣,目瞪口呆了一會兒,也抬高了音量:「不是……他都說那種話了,我還能忍嗎!」
「你不能忍嗎?你能忍的事不是挺多的嗎?」樂玥忽然陰陽怪氣起來,讓張佳樂摸不著頭腦,而她說完這句話就蓋上琴蓋回臥室了。
「你等等!」他追了上去,「你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樂玥煩躁地在衣櫥里翻找衣服。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跟他說話,看到有人追求你也不該管?」
「不是。」
「那你在生什麼氣!?」張佳樂覺得邏輯有點崩潰,就又抬高了點音量。
像捅了馬蜂窩一般,樂玥跳起來把懷裡的一堆衣服胡亂砸向他,尖利地叫道:「我就要生氣!你別管我!」
說完一把推開他,往門外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從他懷裡扯走一條睡裙,再次離開,把自己關進了浴室。
張佳樂掛著一身亂七八糟的衣服,人傻了。
……
那天晚上,樂玥沒有再跟他說過一句話。
張佳樂渾身不自在地在屋裡晃來晃去。她在廚房,他就在餐桌旁邊假裝喝水。她收拾客廳,他就坐在沙發上假裝刷手機。試圖找到一個重新打開話題的機會。
但樂玥一次都沒有搭理過他,把家務和第二天上班需要用到的東西整理好,她就早早地鑽進被子閉上眼,一幅瞬間入睡的樣子。
他們的第一次冷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開始,持續了一個星期。
會鬧這麼久,是因為吵架後的第二天霸圖就出去打客場賽了。這件事情也就擱置了下來。
張佳樂本以為兩人分開一段時間、讓她一個人冷靜一下,說不定就沒事了。
然而他回到Q市後,樂玥的情況絲毫沒有好轉。
雖然不至於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了,但態度總是冷冰冰的。還有,她明明每天晚上都藉口很累早早閉眼睡覺,但精神狀態卻越來越糟糕,看起來甚至有些憔悴。
張佳樂問她是不是工作太累沒有休息好。
她說沒有,但是至此之後,她在公司過夜的頻率卻變高了。
張佳樂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女人不說話的可怕之處。
之前還一直覺得電視劇里那些橋段都是誇張的,現在才意識到什麼叫藝術來源於生活。
太尼瑪可怕了。
他試圖在網上和身邊的人那兒尋求幫助。然而這種戀愛問題似乎是他們這群電競選手的死亡盲點,至少在霸圖的訓練室里,他找不到幾個看起來像是有經驗的人。
他嘗試著向年長者尋求經驗。
於是他問韓文清:「你之前上大學的時候的,有沒有談過女朋友?」
韓文清冷颼颼地看他一眼,反問:「你很閒嗎?」
他就沒有再問了。
這樣長期的冷戰不是一件好事,慢慢的,一開始還只是覺得自責的張佳樂也開始越想越多。
他甚至開始懷疑,樂玥為那個張旭發那麼大的脾氣,會不會是因為她對那個人本來就有特別的想法,所以才不高興自己和他多話。
他想起之前隊裡的女選手曾經在休息室里一邊看八卦新聞一邊吐槽,說現在的女孩子,但凡長得好看一點就都會養一屋子的備胎接盤什麼的。
很快,張佳樂的思路就徹底偏激了。
在上半賽季結束後的第一天晚上,張佳樂早早結束了戰隊裡的收尾工作趕回家,推開門一看,她竟然又不在。
被一股無名的怒火推搡著,他在訓練服外面隨便裹了一件羽絨服就再次出門,直接趕到了樂玥的公司大樓下。
樂玥所供職的這家分公司是在一棟寫字樓里租的辦公室。張佳樂還是第一次來這兒,發現這是一棟相當正規的寫字樓,一樓大堂的安保措施比霸圖俱樂部的還要嚴格。
他一下子沒能正確說出那家音樂工作室的全稱,立刻就被服務台的人給懷疑了。
「您必須把您的身份證暫時寄存在我們這裡,我們才能讓您進去。」大堂的前台小姐姐笑得十分專業。
張佳樂摸了摸口袋,得,忘了帶錢包。
他只好選擇暫時在一樓大廳的等待區坐下。
寫字樓的暖氣開得太足,他戴久了口罩覺得呼吸艱難,就把口罩取了下來,換了個更不顯眼得位置等待。
在這段時間裡,他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現在的行為。
——還是應該先跟她打聲招呼的。
於是他點開手機Q-Q,剛調出和樂玥的聊天窗口,餘光就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電梯間走了出來。
他趕緊看過去,果然是樂玥,穿著那件白色的絨毛外套,像只小兔子,格外顯眼。
這件外套是她上個月新買的,喜歡得不得了,唯一的不足是這件外套領子很低,護不住脖子,她又不喜歡戴圍巾,理由是——外套本來就臃腫,再戴條圍巾整個人就圓成個球了,不好看。
張佳樂當初為這事軟硬兼施,她才不情不願地戴圍巾出門。
然而現在……她又沒戴了。
瘦伶伶的脖頸直接暴-露在空氣里,他看著都替她覺得冷。
張佳樂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解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一邊朝她走過去。但是他剛走出兩步,就有人搶先完成了他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