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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問:「睡在這裡習慣嗎?」
萊拉猶疑,其實並沒有不習慣的地方,因為她所在的臥房是她喜歡的色調、是她常用的薰香,就連洗髮水和沐浴露都是她一直用的那種。
她知道這都是西奧多用心的體現。
就像在諾特莊園早上用的早餐茶,茶糅合了錫蘭茶的滋味、肯亞茶的色澤、阿薩姆茶的濃度、大吉嶺紅茶的香氣,水是用茉莉花苞泡過的,最後再往裡面倒入牛奶,不同的比例與不同的摘采時間,同時還要保證是在搭配而不是混合,每一步都十分講究,但萊拉從小跟著爺爺就是這么喝。
再比如萊拉現在手上端著的熱牛奶,香甜卻不膩,表面飄浮著小片花瓣,入口還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這些都是萊拉的飲食習慣。
「他……真的會來嗎?」萊拉垂眸,怔怔的看著骨瓷杯內慢慢浮動的花瓣。
「我姑姑已經請他了。」正如西奧多所說,他就算不來,也會非常高興,他並不在乎馬爾福與諾特的結合目的是為了討好他還是什麼,他更期望看到自己麾下的兩個純血家族因為「純血」而在一起。
可西奧多也不是傻子,他秉持諾特家的一貫原則,在原有的基礎上,不讓自己吃虧、也不讓自己站在烽火浪尖上。到時候《預言家日報》只會提及兩個古老富有的純血家族結合,而不是為了純血至上。
哪怕現在處于敏感時期,口出狂言的也是別人,而不是他。
同時也在告訴巫師界,馬爾福和諾特的當家人如今進了阿茲卡班,他們也還和從前一樣,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天色已經很晚了,萊拉失神的透過書房內的窗戶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天,她呢喃了一句,「今天晚上沒有星星呢……」
沒有星星的點綴,僅有月亮高懸的夜空顯得有些清寂。
「你不問問我麼?」她的聲音和一開始不同,顯得很輕,像從一個很遠的地方傳來。
西奧多卻搖頭,他的臉上了浮現淡淡的微笑,「你不會。」
你不會在拖泥帶水的情況下,和我完成訂婚。
宴會如所有人想的那樣盛大,來的客人慢慢變多,應酬那些大人的是納西莎和阿塔蘭塔,德拉科本來跟在納西莎身後,沒一會兒就被她喊去了和那些同學、學長說話,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
納西莎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別人若問,她便與別人說這樁婚事是由公公阿布拉克薩斯在世時就定下的。
西奧多禮服衣領上的駁頭眼別著一朵小茉莉,顏色和外面下得雪一樣潔白。萊拉和他站在一處,儼然一對璧人的模樣,本來他們才是主角,可有納西莎與阿塔蘭塔在,他們似乎只需要站在那裡,笑一笑,就可以了。
她是全場最耀眼的姑娘,今晚的第一支舞,是屬於她和西奧多的,他握著她的手、摟著她的腰,他們並不陌生這些旋律與舞步,是華麗又帶著一絲輕快的、是輕盈與柔和的。
萊拉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她們,大人們看著他們,有人在審視、有人在不以為然、有人在彎著嘴角。
舞曲進入到尾聲,萊拉能感受到攬著她腰的手在用力,她抬眸看著他的眼睛,深藍的眼睛亮灼灼的,她知道《預言家日報》的相機正對著他們拍攝。西奧多的吻像是在室外飄落的雪,有些冰涼。
她想起了自己從小為什麼會有長大會和西奧結婚的念頭,爺爺和她說,她是最高貴、最美麗的純血家族大小姐,是馬爾福家的公主,自然要嫁給純血統家族裡最聰明、最紳士,對她最好的人。恰好西奧多是那麼多小朋友里,和她關係最好,關係親近,她潛移默化的、理所應當的認為以後會和西奧多組成家庭。
爺爺一早就有想要她嫁給西奧多的念頭,哪怕他們當時還很小。她完全預料得到,《預言家日報》上會說:這是一場純血家族的聯姻,是為了追隨神秘人還是其他原因?
在又一曲畢後,布雷斯走了過來,笑著問:「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能邀請今天的女主角和我共舞一曲?」
萊拉無奈的搖頭,但並未拒絕。
跳舞時,布雷斯輕輕笑道:「沒想到那麼快,我還以為會在你們畢業以後才準備這些。」
萊拉彎了彎嘴角,眼裡卻無甚笑意,「我還以為你母親不會來呢。」
布雷斯煞有其事說:「唉,你也知道,我母親是想過不來,但考慮到和你媽媽的情分,就來了。」
這個情分倒是有趣,畢竟黛什·扎比尼可是圈子裡讓巫師嘖嘖稱奇的,美麗的容貌、豐厚的資產,引得男人前赴後繼,可沒有一個人可以坐享其成,畢竟毒寡婦的外號不是白取的。
「咦?」布雷斯看到諾特莊園的家養小精靈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找西奧多,西奧多沒一會兒就轉身上了樓,「你未婚夫去哪兒了?怎麼不留下倆招呼客人?」
萊拉不由蹙眉,她的目光隨著布雷斯示意的眼神看去,果不其然,西奧多上樓了。想到一個可能性,她晃神了一瞬,還踩到了布雷斯的腳,他疼得叫喚一聲。
又一曲結束,萊拉走到飲料的小區域,拿起一杯香檳,剛抿了一口,她環顧周遭,剛才熙熙攘攘來恭喜她的女孩們大多都在跳舞。她看到達芙妮向她走來,倒是一點不意外。
「真是一場不錯的交易。」達芙妮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