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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人晚也悶頭吃飯,家裡一時很是安靜。
所以當模糊的咯吱聲出現的時候,兩人同時停止了咀嚼。
那聲音很輕,就像一個光著腳的人在地板上踮著腳走,他生怕驚醒到人,但又因為自身體型過大無法藏住聲音,所以地板發出了不堪重負,又時有時無的咯吱聲。
聲音是從天花板上傳來的。
姜厭向頭頂看去,一片白,只是在牆角的地方,有深紅的液體緩緩滲出,染紅了一小角天花板。
整個場景都很像恐怖片特供。
虞人晚也在抬頭看:「不應該啊…」
姜厭:「什麼不應該?」
虞人晚小聲回:「這才七點半,一般鬼不這麼早出來嚇人的。」
姜厭沒說話,依然抬頭看天花板,那小塊的血跡現在已經停止了擴散,一個類似於手印一樣的東西出現在那灘血跡的不遠處,幾分鐘後,又是一個血紅色的手印。
在第三個手印出現的間隙,姜厭吃了口飯。
虞人晚愣了愣,一臉想不明白地看著姜厭。
「你不吃嗎?」姜厭問。
「頭頂有這個…」
虞人晚咽了下口水,「有些吃不下。」
姜厭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吃起飯,等她吃完了再抬頭,兩人的頭頂已經有了七八個手印,從牆角到門的方面蔓延。
「我去樓上一趟。」姜厭擦乾淨嘴。
虞人晚也趕忙站起身,她有些侷促地問,「我也能去嗎?」
「隨你。」
姜厭推開大門,徑直往五樓走。
走到四樓半的時候,姜厭看到了一雙腳。
這雙腳垂在轉角的樓梯上,正一下一下,一下一下點著地面。
腳尖在空中搖晃,不時就會撞在地面,發出輕而悶的撞擊聲,很快,這隻腳慢慢下滑,露出了一對皮包骨頭的腳踝。
姜厭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一個身材矮小的老人。
他穿了身睡衣,臉朝下趴在樓梯上,無論是腳踝還是露出的胳膊,都是陰慘慘的膚色,泛著詭異的灰。
虞人晚也看到了這個場景,表情迅速呆滯:「是給我們蘋果的…」
姜厭:「嗯。」
「可是我們一個小時前剛見到他…」
姜厭:「去五樓看看。」
虞人晚趕忙應聲:「好,好的。」
兩人跨過老人的屍體,這棟樓每樓都是兩戶人家,如今一個房門大開著,姜厭徑直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是異常濃烈的血腥味。
十幾個血手印從客廳角落蔓延到大門口。
看到這個場景,姜厭頓時明白了出現在四樓天花板上的血手印是怎麼回事,這種老房子樓層不隔水,大量的血漬在剛才滲進了地板里,印在姜厭她們的頭頂。
虞人晚這時也走進了門,她吸了吸鼻子,說了句像是廢話似的話,「出血量好大。」
地面上一灘一灘的血就像噴濺的水窪,虞人晚看過後,有些遲疑地看向姜厭。
姜厭:「怎麼了?」
「這個現場有些古怪…」虞人晚糾結了會兒,小聲說,「像是有個人把對方所有血都用針管抽乾淨了,然後再把抽出來的血噴在地上。」
「手段很殘忍。」
姜厭「嗯」了聲,跨過地上那些血,在客廳檢查起來。客廳沒什麼打鬥痕跡,從先前吃飯時聽到的聲音來看,老人應該是被什麼重物糾纏住了,姜厭檢查到茶几時,目光微頓。
一片黑色鱗片在茶几下反出粼粼的光。
姜厭把蛇鱗撿了起來。
虞人晚也從自己衣服口袋裡掏出半片碎掉的鱗片,「是一樣的。」
姜厭構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所以是蛇把老人的四肢纏住,不斷擠壓他的五臟六腑,而後一邊喝他的血一邊看他往門外爬,最後人死了,蛇把腹里喝到的血吐在了客廳。」
「因為身體裡徹底沒血了,所以這些人死後就像張人皮掛在骨頭上,」姜厭說,「先前死去的尚德民和李榮海應該這是這種死法。」
虞人晚想起沈歡歡先前打聽到的消息。
——尚德民虐殺蛇的時候,好幾個老人在圍觀。
所以李榮海和新死去的老人都是圍觀虐殺的人嗎?
於是都遭到了蛇的報復。
但聽到虞人晚的分析,姜厭搖了搖頭,她沒有解釋自己搖頭的原因,只是兀自走進老人休息的臥室。
臥室的桌子上有個結實的帆布袋,還有一堆沒有收起來的百元鈔票。
姜厭拿起帆布袋看了眼,裡面什麼都沒有,於是她湊近袋子聞了聞。
一股很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果然,只是圍觀的話沒理由和虐殺者是一個死法,蛇完全可以為他們挑個更貼切的,比如把眼珠子摳出來或者把腿釘地上。
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姜厭對虞人晚說:「不僅尚德民虐殺了蛇,死去的三人都殺了蛇。」
「我們晚上碰到老人的時候,他應該剛把蛇屍賣了,並用賣來的錢買了一袋蘋果。」
虞人晚忽然想起晚上那會兒許金花說的話。
五樓的老人平日裡非常摳門,用許金花的話來說就是別人跟他借勺鹽都會要求換一袋,從不送人東西,更何況是賣相非常好的蘋果。
所以今晚的分享,完全是因為老人掙了錢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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