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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可能被發現。」
「皇宮內沒有除妖師,再加上你在地宮藏著, 所以才沒被找到,」她低頭看小女孩,輕聲道,「外面除妖師很多, 他們很有能力,你一旦被發現會很危險。」
小女孩點了點頭。
她沒再糾結這點, 直接轉頭看向小桃花:「看不了。」
「我不能離開這裡。」
小桃花很可惜:「那刻是我最好看的時候。」
小姜厭:「你真臭美。」
小桃花甩起花瓣:「我就臭美那一下!」
「之後我就會變禿,花落了,葉子也會慢慢掉光,我的神識只能附在花朵上,所以春末以後,我就不能再找你玩了。」
小姜厭:「哦。」
小桃花湊到女孩旁邊:「不過明年還能再來。」
「等我再長几年,有能力化形了,那會兒我就有足夠的妖力可以隨時隨地開花了,我可以一直找你玩,我開的花也能隨時找你玩。」
「反正——」
小桃花得瑟道:「春末以後,你不要太想我。」
小女孩表情嫌棄,她把小桃花撥拉到一邊:
「還化形。」
「你那麼大一棵樹,化了形全姜國都能知道,到時除妖師都來找你,你肯定不敢化形。」
小桃花:「……」
「好吧,也是。」
一陣插科打諢,小女孩想離開地宮去外面看看這件事就被揭了過去,何清浮沉默地坐在一旁,片刻,她抬頭望了陳熙鶴一眼。
此時陳熙鶴目光探究,輕皺著眉打量她。
「你似乎不是為國事擔憂。」
他試探地問道。
陳熙鶴的心思是真的細膩,何清浮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笑著搖搖頭:「最近太累了。」
「好像什麼東西都能讓我擔憂。」
說罷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跟大家道別:「邊疆最近衝突不斷,我還有奏摺沒看完,就先走了。」
小女孩擺了擺手。
何清浮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離開了地宮。
回到寢殿後,她坐在床上,殿外的月色照進門窗,何清浮孤零零地靠著床,一動不動,片刻,她露出一抹很苦澀的笑。
【哪裡有化形呢。】
冰涼的月色下,她伏於桌案,把自己的思緒陳列在紙上。
【等到下個傍晚,姜國會連降三天暴雨,天雷劈向鎮國寺,一夜之間草木榮枯,台階上的小草冒出新芽,滿樹桃花都枯敗。】
【沒有春末,等不到春末了啊。】
*
姜厭把手裡的日記本放在一側。
因為在墓室里待的時間太久,她許多的記憶都模糊了,不過這段記憶是她為數不多比較深刻的一段。
如今她翻閱著何清浮的日記,這段記憶再次浮現,從本來就很清晰變得更為清明。
她也終於明白那些奇怪的神情都代表了什麼,還有那些想說卻未說的話。
想了會兒後,姜厭順著文字往下看去。
那夜的何清浮很後悔。
【不該把桃桃帶給厭厭認識的。】
她在日記里寫道:【一年前我曾想過這件事,那時的我不知道是讓厭厭不曾有朋友好,還是有了朋友卻失去好。】
【她當時很想有朋友,於是我的思緒便偏向了後者。】
【但厭厭只有這一個朋友,她只有這一個朋友。】
何清浮認真寫著所思所想:
【如果還有春末…】
【如果還有春末,那一切都好說,只是隨身攜帶一根紅線罷了,我帶來的符文也能遮蔽氣息,基本什麼種類的符文我都帶了,以前還覺得自己準備太多,現在竟然想用都用不上。】
【今天看他們聊天,把未來聊得那麼遠,卻每一句話都無法實現。】
【我在現場真的很難撐下去。】
姜國現在政局實在是忙,邊境不斷傳來信,何清浮的時間有限,停下筆,收好日記本後,她就躺回床上,把身體控制權交給了姜赤溪。
所幸她控制身體意識的時候,姜赤溪的意識是有選擇權的,要麼和她共享視線,要麼就選擇睡眠,而姜赤溪從來都選擇休息,隔絕掉外界的一切,所以不會因為何清浮的活動就身體疲憊徹夜不眠。
十幾分鐘後,宮女來剪燭心,而後服侍姜赤溪起床。
姜赤溪用涼水洗了臉後,披著衣服坐在窗前看奏摺,何清浮透過她的眼睛,可以看到所有文字內容。
現在不僅是楚國時不時挑釁了,還有蕭國。
姜國正好在兩個國家之間,邊境線上銜接兩國,現在他們開始合作謀劃,準備說服更強大的魏國,把姜國瓜分。
有部分消息是楚寒枝傳來的。
「魏國目前態度不明,但應該會拒絕,畢竟隔得遠,魏王也不是蠢的,要是搞個瓮中捉鱉,他也得不到好處。」
「現在楚國情形也有趣,我那個弟弟是個扶不上牆的東西,日日在殿上發火,前些日子還殺了一個上諫的大臣,嘖嘖。」
「最晚明年就會開戰,」她在信里寫道,「在此恭祝女帝大獲成功,楚國總歸是要亂的,我希望它能亂得更快些,畢竟這樣我才有機可乘——」
「不是嗎?」
姜赤溪把這封信放在燭心上燒了。
她與楚寒枝有著最隱蔽緊密的關係,她最知曉對方的處境,對方也最知曉她的,因為相似,所以理解,再加上目前利益幾乎趨同,所以雙方達成了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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