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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媽媽穿著拖鞋跑回筒樓,挨家挨戶跪著磕頭借錢,場面很感人,他們倆都給了些錢。」
說到這兒,程光的聲音放得更低了,繼續道:「但情況比想像的要好得多,李程十五號上午忽然就脫離危險了,聽說醫生都被他的恢復能力驚到了,半個診室的人都跑去圍觀。最後李程住了不到一周的院就回家了,除了毀了容,哪哪都正常。」
程光總結道:「大爺們說這是有神仙保佑,但我覺得還挺奇怪的,就跟你們說說。」
姜厭心下有了計較。
前腳還病危,幾小時後就脫離生命危險,說是醫學奇蹟都不為過。
信息很有用,姜厭跟程光交換:「我準備去醫院,你去哪?」
「我也去醫院!」
程光把握住機會,跟著姜厭上了公交車,沈笑笑瞪了程光好幾眼,「你抱姜厭姐大腿!」
程光笑嘻嘻:「是抱師姐大腿~」
沈笑笑:「.............」
上了公交車後,姜厭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剛坐下沈笑笑就一屁股坐在了旁邊,嘴巴撅得跟掛了個油瓶似的。
姜厭也不管她,低頭給沈歡歡發起消息。
「李程的就診情況很特殊,從瀕臨死亡到體徵正常只用了幾個小時。」
「可以查查張小粱的就診記錄。」
對面秒回:「我現在就去。」
沈歡歡因為身份原因,在醫院可謂暢通無阻,不過十分鐘她就發來了消息。
「張小粱的就診記錄也很奇怪。」
「刺穿他眼睛的那塊玻璃片非常尖銳,穿透面很深,隨時都會大出血。醫院當晚就給張小粱下了病危通知,但第二天他的生命體徵就恢復正常,不久就轉入普通病房。」
「我先前草率了,還是咒。目前來看兩人都因為咒受到了致命危機,但在死亡前把咒轉移出去了,因此都活了下來。」
然而沈歡歡很快就表達了困惑:「那李程是怎麼把咒傳出去的?他在重症病房,監控記錄顯示他一整晚都在昏迷。」
「難道是有別人在幫他?但這也必須在病房進行轉移詛咒啊,轉移詛咒的雙方不能超過一定距離的。」
「十四號那晚來過李程病房的人只有五人,他們在離開後都沒有任何事情,姜厭姐,這點我很確定。」
姜厭垂下眸子,認真思索起來。
既然李程那天晚上根本沒有意識,那由他主動傳遞咒必然不可能,最可能的就是朱欣雲找了個替死鬼,幫兒子把咒傳出去了。
姜厭閉上眼睛,後背靠在座椅上,食指指尖有節奏敲著膝蓋。
她回憶著沈歡歡說傳遞「咒」的條件,一是需要身負詛咒的人在場,二是需要被轉移者的在場與同意。
「同意」這個詞其實很主觀,主動的同意,被迫的同意,甚至渾然不知的同意,都是同意。
姜厭是不信有人能心甘情願同意被詛咒的。
所以當時的情境很可能是李程在床上昏迷,朱欣雲找了個人來到病房,經過一些誤導性言語和行為,把李程身上的咒傳給了那人。
但沈歡歡說的很明白,那晚來過李程病房的人,根本就沒有短時間內受傷住院的。
所以是為什麼呢?
李程短時間內脫離生命危險,所以他身上的詛咒絕對是被轉移走了。
難道詛咒的轉移是發生在病房外?
可是李程根本出不去病房,他作為身負詛咒的人,必須在轉移詛咒的過程中在場。
想到這兒,姜厭的眉心忽然微不可見地一蹙。
——他作為身負詛咒的人,必須在轉移詛咒的過程中在場。
「………….」
姜厭的眼睛眯了起來,下意識捏起指骨。
如果李程不是身負詛咒的人呢?
如果被詛咒的不是李程呢?
她的腦海里迅速閃過筒樓內的三起事件——
陳然衣因喝了母親分裝在飲料瓶里的農藥全身器官衰竭而死,李程在母親接電話時接過油鍋結果打翻熱油被燙成重傷,張小粱因為母親趕稿忘記接他放學,而在獨自回家途中被醉漢捅穿眼球。
他們都被「母親的失誤行為」所害,他們的母親也因此陷入長久的痛苦與自責。
那麼這個詛咒到底是在誰身上?
母親還是孩子?
姜厭沉吟片刻,給沈歡歡發去了消息:「不用查李程了,查十四號晚上朱欣雲跟誰有過交流。」
「陳凝是給朱欣雲下的咒。」
「咒的具體內容是:讓孩子因母親而死。」
咒是在母親身上的,雖然去死的是她們的孩子。
*
確認了這點後,一切都變得容易許多。
沈歡歡看到信息有些感慨,她聯繫起這幾起事故,發現案件的相同點的確如姜厭所說。
姜厭分析得實在太快了。
沈歡歡有些羨慕,但沒羨慕太久,迅速趕去了監控室。
剛才她為了查病房裡人員流動已經來過一次,所以這次工作人員自覺給她讓出了位置。
沈歡歡道謝後,把顯示器切到了十月十四號晚上。
她熟練地操控監控畫面,找到了朱欣雲在手術房外焦急等待的畫面,繼而緩慢拉動進度條。
先前她只看了與李程有關的監控畫面,跟朱欣雲有關的都跳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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