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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摸了一張牌,發現今天的運氣確實不好。
波本先生對這件事似乎有點感興趣,他問:「美國?你是在那裡遇到少數教派了吧,美國那裡這種東西很多。」
他說話的時候就帶著點不太喜歡美國的感覺,於是我多看了他兩眼,順著說是啊,我就去了兩次,每次都覺得大開眼界,要不是當初有親戚住在佛羅里達州,我也不會非得坐船去那種地方。對,坐船,因為我小叔他暈機。
然後話題就轉回到剛才的醫生上來:「我們去了後門,發現一群人正在圍著一台舊電腦祭拜,那不是慘叫聲,只是他們在歡呼慶祝——別問,問就是原話。他們說那是被機械神賜福的量子計算機,能夠輸出反物質,我忍著聽了兩分鐘,剛想說要不要給他們推薦精神病院,就看到那台舊電腦站起來了。」
小森偵探連牌也不管了,這會兒就看過來:「站起來了?」
我說是啊,真站起來了,因為那台電腦就是個頭套,下面的桌子是空的,有個人披著白床單在裡面扮演他們的機械幽靈,搖頭晃腦胡言亂語,說要讓我們皈依機械神教。
「然後,他就被怕鬼的我哥打了。」我幽幽總結,還依稀記得當時我打電話叫警察來時候的情況,美國警察說牽扯到機械神教這事他們不好處理,然後FBI火速趕來,而我慢騰騰拿出我大哥患有電子產品應激症的證明,那FBI又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教徒們,說沒事,這裡是佛羅里達州,我們沒那麼嚴格。
小森偵探:「美國警察這麼好脾氣?」
我:「我親戚有錢。」
小森偵探:「……哦。」
他很快換了個話題問我原來還有哥哥,我說有啊,不過不是親生的哥哥,是我大伯家的兒子,至於我大伯……挺早就沒了。犧牲了。
又打了一會兒牌,小森偵探忽然問我,那你哥真沒事嗎?你不是說他怕鬼,為什麼還在這裡跟我們打牌?
我看他真誠的眼神,就更加真誠地說,我哥也沒跟我說他在哪,現在只有兩種可能,要麼等天亮了他告訴我今晚是看錯了,要麼……我白天就能接到警視廳的電話,讓我去接人,然後我就能在警察那裡看到他和所謂的賽博女鬼。
正說著呢,我還真就接到了警察打來的電話,周圍的人看到電話來源是條子都露出了有點微妙的表情,我做了個放心的手勢,直接按開了免提。
一位相當年輕的警察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
「請問你是夏晚夏小姐嗎?昨晚11點鐘你的家屬在涉谷三丁目與人發生衝突,現在……」年輕警察說昨晚我的親戚和一名男性在街頭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幸好路過的警察發現才沒有鬧出人命,目前人被留在警視廳了,但證件不知道什麼時候搞丟了,所以要讓我去接一下。
我說好的好的,昨晚上人失蹤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就等著熱心的警察先生來幫我找到他,所以能讓我跟我哥先說兩句話嗎?
本來這事應該很簡單,打個電話確定才比較符合情況,但那邊的年輕警察沒有立刻回應,語氣還變得有點奇怪:「不,讓我們聯繫你的是一位叫做孟之之的女性……」
我:「……」
警察:「您昨晚還有其他家人失蹤嗎?」
我:「請你告訴我跟孟小姐產生衝突的人的名字是?」
警察:「夏時先生。」
我:「………………」
幾分鐘後我掛了電話,面對房間裡其他幾個人好奇的目光,說別看了,我現在要去警視廳接倆人,倆小朋友,他們兩個在幼兒園裡打架了。
我大哥因為某些原因不想給我打電話,好吧,他應該是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不打算把他的事捅到我這裡來,畢竟他曾經在組織里做臥底工作然後暴露,雖然換了個身份再來,但難保不會有組織的老人認出他。
問題是,不是我說啊,要是懂點戲劇小品,哪怕看兩年春晚,就知道宮廷玉液酒是啥玩意了吧!算了,家裡人的腦迴路我一向是不懂的。
我看他們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就站起來說:「哎。我去接人,你們繼續打牌吧,不知道那位朗姆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琴酒。」
咳,其實我本來沒必要自己去的,畢竟就現在的情況,萬一我大哥的身份暴露,那跟我有關的人都多少有點危險;不過現在組織都把手伸到我弟頭上了,查到我跟他關係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我們本來就沒打算繼續在這裡待……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牌運太差了!肯定是因為我今晚坐的地方風水不好,可惡,他們都不跟我換!漂亮姐姐還說不錯了,你看小森就沒贏過,我說你們這麼對BOSS真的好嗎,小森偵探跺腳大喊說他不是BOSS,於是就又鬧成一團。你們這組織還怪和諧的,很有意思嘞。
往外走的時候波本先生說送我一下,走到玄關他說:「夏小姐明明在做這種工作,卻跟家裡人聯繫密切,不會擔心嗎?」
我聳聳肩:「那還是比不過要給關係一般的同學匯報出行的安室先生,我該不會能在警視廳見到你所謂的同學吧?」
他笑,我沒繼續說話了。
但就在我準備出門的剎那,漂亮姐姐叫住了我們,說朗姆找到琴酒了,並且堅持說他不可能是叛徒,也不是傻子。
朗姆說琴酒正在火車站附近,很有可能是想逃離東京,但也有可能是個陷阱。他已經派人過去了,勢必要把這個BOSS最喜歡的人弄死在離開東京之前。漂亮姐姐也放了免提,朗姆說琴酒的時候那是咬牙切齒,就好像看到寵妃上位的大臣,恨不得現在就把人給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