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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我弟弟這人最喜歡的行業是天文領域,前些年還說要跟星星結婚,我決定撈他一把,但現在的問題是撈不動啊!弟啊,你是怎麼被組織的人騙到日本來的啊!我還以為你是真的被套麻袋綁來,沒想到是被人忽悠來的,你反詐APP裝了沒啊!
師兄把照片拿回去,問我認不認識這個人,我說你都拿出來了,我再說不認識是不是有點不像話了?對,沒錯,我認識這個人。
我隨口一說:「他是……嗯,是我小老婆!我們黑兔寨的四當家!」
師兄冷冷看過來。
我咳了一下,改口:「我跟他有仇,此仇不共戴天,比高考搗亂那位的仇更大。」是的,我跟我弟從小打到大,就他出國之後關係忽然好了起來,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距離產生美,當然,也有可能是錢買來的,等他回來保准還得跟我打架。
師兄問:「什麼仇?」
我回答:「他欠錢不還。」
真真假假,世界上最真的謊言當然就是真話,我說師兄你還想知道什麼,再跟我聊下去我們就什麼都做不成了。師兄越過我進屋,說他忘記帶鑰匙了,就是回來拿鑰匙的,我一看,車鑰匙果然被他扔在桌子上。
我說你還真不是回來找我的啊,他說他故意把鑰匙留下的,問我信不信,我說算了,帶我一起去吧,半夜樓頂跑酷太危險了,可能被警察抓。
月光淺淺落下,陰影將玄關和門口割裂,地毯上的文字拉出深深淺淺的影子。師兄聲音很平淡,就像以前一樣:「組織沒想留下他,只是要他手裡的某個秘密,等問到了人可以給你。但有條件。」
我關上門,把雙手插在兜里,跟著他踢踢踏踏往公寓的樓下走,隨口問:「什麼條件?」
他說,殺一個人。
我說原來這才算是投名狀?也沒必要這麼不信我吧,誰都知道我只是個普通的學生,你們組織不是對自己的洗腦技術很有自信嗎?
「干不干?」
「可以,」我聳聳肩,「別跟領導說,不然他要罵我了。」
車停得有點遠,我們前後走了一段。
他忽然問:「第三個是誰?」
「什麼第三?」
「三當家。」
「……」我,我應該怎麼說,我剛才隨口說四當家,是因為我弟在家排行老四啊。
作者有話要說:
弟:你們聊天,那我呢?
第22章 Veritas(2)
下雨了。
濕淋淋的雨融入到東京的黑夜裡,我聽到遠處傳來警車的長鳴。看新聞是哪又發生了爆炸事故,再一看那不就是二哥要去的機場嗎,希望那裡的人沒事。至於夏晴?只要不是他炸的就沒事,這人生地不熟的百分之百不是他幹的。
我趴在窗上往外看,密集的雨聲將一切聲音掩蓋。小孟幾分鐘前給我發消息,說以她多年經驗來看,這機場氣氛不對,說不定有三百刀斧手隱藏在暗中,就等有人摔杯為號然後「哇呀呀呀呀呀」衝出來,給路過的遊客一點古代震撼。
——聽起來是很有道理,如果這裡不是現代的話我就信了。
這個點兒機場壓根沒幾個人,剛抵達的遊客多半也都匆忙離開,飄飛的雨絲從窗外灌進來,站我這地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和正在閃爍的霓虹光……我說小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待會真摔杯為號,那主謀是哪位?
小孟說,當然是被綁來那位的科學家,你想想,等所有人都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他悠然從飛機上走下來,邪魅一笑,接下來去接他的組織成員高喊三年之期已至,恭迎組織BOSS歸位,那位先生終於回到了他忠實的日本……
「孟婆湯小姐,不得不說,在編故事這方面,還是你比較強。」我說別玩啦,我們的目標就快落地了,這人就是個柔弱的科學家,沒有你們那樣的力量,所以早點幹完早點回去睡覺。
也不用擔心他能整出什麼么蛾子,我弟那三腳貓功夫我還不清楚?他連老家村口的雞都打不過,那是正兒八經的手無縛雞之力。
「但這裡氣氛確實不對,我懷疑有狙擊手埋伏在附近。」小孟說讓我小心,然後掛斷了通訊。
「……」嗯,狙擊手啊。
我轉頭去看站在窗邊的師兄,他腳邊放著的是已經打開的裝狙擊槍的手提箱,而我們所處的位置雖然有點遠,卻也算是「最佳點位」。
哈哈,有幾個狙擊手埋伏我不清楚,但你要問有沒有,那確實是有的。
被天氣延誤的航班還有十分鐘才能抵達。
這架飛機上除了可能的我那倒霉的弟弟,還有個相當重要的人物——師兄沒說,不過我猜八成也是組織的人。烏丸集團這組織內鬥簡直是家常便飯,所以提出條件讓我幫忙幹掉某個組織成員的時候我也爽快地答應了,只不過到現在為止他都沒告訴我要幹掉的這個人是誰。
我把目光從窗外的黑暗裡收回來,問他真就這麼幹嗎,萬一我把人狙掉了回頭一看是熟人那多尷尬啊,雖然我能在這裡碰到的多半不是路人就是仇人,沒什麼壓力,可這開盲盒的感覺還是有點刺激。萬一,我是說萬一開到西鳳酒這種叛徒,就這麼死了可不是便宜他了嗎?
師兄說不該問的別問,你又不是八歲,組織的工作一向這樣,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就行。
「那你去哪?知道他在那個航班上的話我們只要等在這裡就行了吧。」我知道他打算隱瞞真正的目的,但就跟我不會和他說一樣,師兄也不會跟我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