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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人無法,只好點頭答應。
宇智波荒廢的宅落與亮起明燈千萬盞的村子截然相反,路燈半盞也無,安靜地隱於荒蕪僻靜的村郊,好似一塊被弄髒了之後隨手丟棄在一邊的抹布。好在夜空中懸掛的月亮顏色皎皎,白絹一般,即便是走夜路也可以看清路上東一塊西一塊的硌腳碎石以及牆角處大片綿延的幽綠密軟的苔蘚。
鳴人很快就在宇智波祖宅里找到了佐助。對方正合衣靠在和室的角落處,身上的劍也沒有解下,一聽見動靜就立刻睜開眼睛,流露出一副忍者在村外進行任務時的防備姿態,既可以隨時作戰迎敵,也可以隨時撤退離開。
和室沒有開窗,月色只能被和室的拉窗和障子門隔在外頭,視覺上呈現出大片模糊的昏暗。鳴人走上前並肩坐在他身邊,身體整個落在從佐助身上折射出的柔和陰影之下,「佐助,我剛才見了小櫻了。」
佐助聞言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作為應答。
「......她很難過,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那麼難過的樣子,像是快要死掉一樣。」鳴人凝神去看佐助的臉,意圖從中窺出細微的表情變化,「你這麼多年漂泊在外,雖然與小櫻在名義上是夫妻,但只是形同虛設。小櫻很在乎這個名分,即便與你只有夫妻之名,她也是極為高興的。」
佐助淡聲道,「鳴人,跟我說話不要繞彎子,直說就好。」
「佐助,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小櫻離婚?」鳴人抿了抿唇,繼續道,「你們不是還有佐良娜麼,佐良娜姓的是宇智波。佐助,你不在的這些年小櫻很辛苦的,她一個人工作一個人養孩子,她......」
「好了,鳴人。」佐助打斷他的話。他的聲音又低又輕,臉被籠罩在拉窗的大片陰影之下,表情晦暗不明,「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是小櫻讓你來同我說這些話的麼?」
鳴人一愣,道,「這些話是我自己說的,小櫻她只是希望我能夠勸你不要同她離婚。」
「你不必再勸我了。鳴人,是我對不起她。」佐助話音剛落就低聲咳嗽起來,他伸手捂著嘴唇,細碎的聲音都悶在喉嚨里。
鳴人見狀立刻伸手去拍他的背,待聽到佐助呼吸漸漸平穩之後才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當下焦急道,「你發燒了!佐助,屋裡有藥麼?」
宇智波祖宅常年不住人,荒蕪破敗地幾乎成了村里孩童的試膽場所和探險樂園,幸好佐助上次帶著阿九回村的時候將此處收拾了一通,否則一落腳就能踩出一腳的積灰、硬殼蟲軟體蟲風乾的屍體以及落在積灰上的細薄蜘蛛網。這裡住人都勉強,又怎麼可能備有常用藥物。
鳴人話音一落就覺得自己犯了傻,他隨手結了個印就派出一個影分身匆匆往最近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品販賣機那邊去了。
「你都生病了怎麼不早說呢。」鳴人說著便將披在身上的御神袍脫下,隨手拍了兩下就不容分說地搭在佐助身上,「同大筒木那兩個人交戰的時候你臉色就很不好,我竟然以為你只是查克拉消耗地太多有些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化了影分身洗水壺燒水,本體竟在被蟲蝕地朽了大半的木櫃裡翻找出一截紅色的蠟燭。他立刻獻寶似的把那短短一截蠟燭遞給佐助看,沒等佐助說什麼就打了個響指,那查克拉在指間輕輕地摩擦了一下就立刻生出了火光,手指只稍稍傾斜,那紅燭就迎來了時隔多年的燃燒。
被派遣出去買藥的影分,身,回來的時候壺裡的水也燒好了。鳴人趕緊著手洗了兩個杯子,倒了半杯熱水在兩個杯子之間來回晃著降溫,直到指腹感覺到杯壁溫度合適時才將杯子遞給佐助。
佐助伸手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水,溫度正合適,不涼不燙。
「這個藥有安眠成分。」鳴人說著就遞給佐助兩粒綠色的膠囊,道,「但是這個藥很有效的,小孩和成人都可以吃,小孩一顆,成人兩顆,小葵每次發燒都吃這個,退燒很快的。」
佐助皺著眉將膠囊咽下去,道,「你究竟是火影還是賣藥的?還是說賣藥商家給你代言費了?」
鳴人笑道,「好啦,佐助你快睡,有什麼需要就叫我。」
佐助道,「你不用守著我,快回去吧,火影不是很忙的麼。再說你明早不是還要工作。」
「也沒有那麼忙啦,事情如果真的多到做不完的話就交給鹿丸好啦。」鳴人說著就再次坐到佐助身邊,他伸手將滑落至佐助腰間的御神袍往上拉了拉,輕聲道,「快點睡吧,佐助。」
佐助聞言便不再管他,說了句「你也稍微睡一會吧」之後就闔上了眼睛。
藥物的效果很好,鳴人很快就聽到了佐助平穩的呼吸聲。燭火澄紅,明艷艷地亮起一大片。他撐著下巴側過臉看向佐助,流動的燭火朦朧又溫情地覆在他毫無瑕疵的臉上,似一張精塗細描的裝飾畫。
不一會鳴人就聽到佐助的呼吸沉悶了一些,眉頭也皺著,一副不大舒服的模樣。他跟著皺著眉想了半天才推測出佐助應該是呼吸不順,接著就低聲嘟囔了一句「還說不用我守著你呢,現在照顧你的人還不是我。佐助,等你醒了一定好好好謝我啊。」
為了防止佐助再次氣悶,鳴人便伸手給他解開了兩粒扣子。佐助的脖頸和臉都瓷一樣的白,燭火下顯得他本就細白的脖頸更加修長白皙,比鳴人見過的所有女孩的脖子還要好看,使得他一時竟聯想到了盛開著的白玉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