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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輕輕地笑了一下,道,「你還教我看星座呢,吊車尾。」
『吊車尾』這個稱呼鳴人已經太久沒有從佐助嘴裡聽到,如今時隔多年再次聽到,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得溫柔下來,道,「你以前老是愛這麼叫我。」
「但你現在已經是火影了,早就不再是吊車尾了。」
鳴人依舊笑著,不知怎的卻有些悵然若失,他看著漫天星辰,道,「吶,佐助,好色仙人曾經和我說過,地上每死一個人,天上就多一顆星星,逝去的故人,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以另一種形式守護著想要守護的人。」
佐助沉默片刻,道,「他不是寫黃、色、小說的麼,怎麼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
「《親熱天堂》才不是黃、色、小說啊。」鳴人小聲反駁了一句,接著說道,「你不覺得這種說法很浪漫麼?只要夜幕降臨,星星升起,逝去的父親母親就能看到我,守護著我,明明是很溫柔的說法啊。」
「確實是很溫柔的說法。」佐助微微挑起唇角,抬頭望向那片遙不可及的夜空。
遠離了燈火的照耀,最為純粹的沉沉夜色,輝煌星光,悉數映入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裡,映出一片無邊無際,溫柔發亮的夜幕星河。
鳴人一時間看得呆了,愣了半晌才道,「佐助,現在要不要把燈籠點燃?」
佐助應了聲『好』,用忍術從細長的食指指尖上點燃了一小簇火苗,他將手探入燈籠里,燭火便將燈籠燃成紅艷的顏色。他將兩盞燈籠依次放到水面上,見它們隨著水流慢慢飄地遠了,才低聲說了句,「父親,母親,走好。」
「......佐助,要不要我再替你買一盞燈籠?」
佐助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需要,兩盞足夠。」
「可是鼬哥他......」
「鼬他不需要。」佐助正色打斷了鳴人的話,想到宇智波鼬還活著這件事情在忍界代表的含義,終究沒有選擇對鳴人說出口。
鳴人慾言又止,終是道,「你說不需要,那就不需要吧。」
佐助聞言慢慢抿唇笑起來,他五官姣好,膚色白皙,淺笑的樣子如同靜花照水,只需一眼,便足以讓人駐足而觀。
鳴人心下一跳,總感覺這笑容有哪裡不對勁,但他向來膽大心不細,一時間也沒發覺究竟是哪裡有異。一時間只覺得佐助笑起來的樣子太過好看,足以讓人聽見心跳的聲音,一次比一次清晰。
視線遠方的燈籠燭火漸漸熄了,沉澱出一片深重的暗色河流。前方水勢較低,漂著的燈籠一盞一盞順流而來,形成新的燈火溪流,火光艷紅奪目,不知何時會熄,不知何時會停。
佐助的視線從河上移開,慢慢落在鳴人身上,淺笑道,「鳴人,我今晚便離開。」
「啊?這麼快?!你要去哪裡?」
佐助垂眸淺笑不語。
仍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所理解的鳴人和佐助之間的關係,確實並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佐助是被追逐的那一方還好,但是鳴人確實是對佐助有一點別的想法,只是鳴人他自己始終意識不到,朋友和羈絆局限住了他的思維
畢竟是佐助,支撐起了他全部的豐盛的年少時光嘛
第12章 花市
出了木葉一直往南就能到達佐助曾經待了兩日的位於山腳位置的村子。
那村子雖偏僻但不冷寂,生活在村子裡的人大多從事著農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彼此間經常吵吵嚷嚷,人情味,煙火氣都很濃重。
佐助到達村子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阿九摟著他的脖子睡得很熟。更深露重,空氣也涼,他從包袱里拿了阿九的外套,小心翼翼裹在她身上,以防止著涼。山里繁星漫天,完全不同於現代化的木葉村由電子霓虹燈點亮的色彩斑斕的燈火輝煌,很接近他幼時坐在廊檐下看過的一個又一個夜晚。
村子裡唯一的旅店已經關了門,門口留了盞光澤暗黃的燈,佐助上次來這裡時懸掛的紅色紙燈籠不知何時被取下不見了。旅店木門兩側擺著的兩盆唐菖蒲沒有被收進屋子裡去,鈴形花一朵挨著一朵,紅艷卻無香味,在夜色里寂寂地開著。
佐助伸手輕扣了兩聲木門,不一會就聽見從屋裡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接著木門就被從裡面打開,發出了『嘎吱』的聲響。隨後一把屬於老人的略微沙啞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帶著還未完全清醒的睏倦之意,「誰啊,大半夜的。」
「抱歉了,這麼晚還要打擾您。」佐助略帶歉意地同鶴田旅店長笑了一下,接著輕聲道,「我們今晚可以先住下麼?」
鶴田旅店長一眼就看到了佐助懷裡抱著的阿九,隨即側身讓了讓,小聲道,「快點進來吧。」
村裡的旅店少有人住,佐助被安排在他上次住過的房間裡。房間裡的布局他已經熟悉,當下也沒有開燈,動作輕緩地將阿九放到床上,接著從衣櫥里翻找出一床薄被給她蓋上了。
他常年奔波在外,早已習慣了奔波的生活,當下也不怎麼覺得累。深夜安靜得很,除了風聲便再無其他聲響,佐助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的皎白月色,心神不定地猜測著長澤秋也是鼬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一時間同那人相處的畫面紛至沓來,佐助一想到那人淺笑的墨色眼睛,心臟就跳動得厲害,當下竟再也坐不住,打開窗戶,身形一動便隱匿在深沉的夜色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