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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澤秋也看出這劍不似凡品,也不多言,只是道,「小心些,別傷著自己。」
佐助點點頭,凝眸看向河底。他自小修習忍術,手裏劍閉著眼睛都能扔中靶心,自是眼疾手快,耳聰目明。河裡的魚非常靈動,游得也很快,但不幸沒能快過佐助的劍,左一條右一條地被串在寒光閃閃的草薙劍上死了個整整齊齊。
用草薙劍粗魯地捅死完六條魚前後也不過只花費了五分鐘,佐助舉起劍給長澤秋也看,黑沉的眼睛裡多了點清淺的笑意,道,「不管是烤著吃,蒸著吃,還是煮魚湯,應該都夠了。」
長澤秋也笑道,「佐助真厲害。」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含笑意,坦然而真誠,精緻的面孔衤果露在燦金的日光下,猶如明珠生暈,美玉螢光,讓佐助一時間看得有些移不開眼睛。佐助仲怔片刻方才移開目光,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捉幾條魚而已,談不上厲害。」
長澤秋也眼裡的笑意深了些,也不同佐助爭辯。他看了一眼排著隊串在佐助劍上的幾條呆頭呆腦的魚,問,「佐助想怎麼吃呢?」
佐助想了想,道,「做魚湯吧,比起烤的味道要鮮美一些。」他說完便將草薙劍上的六條魚都從劍上抽出甩到地上,薄刃的劍鋒往魚身上颳了幾下魚鱗便被剃得乾乾淨淨,六條魚次第颳了個乾淨之後他便拿劍劃開魚肚子,一勾一挑便將內臟也清理乾淨。佐助有些不喜魚的腥味,微微皺了皺眉,便又將六條魚串在了劍上往河水裡滌盪了好一會才算滿意。
屋舍里蔬菜都是齊的,剩下的菌菇也還有不少。長澤秋也非常擅長做菜,大致掃了一眼食材就開始著手準備。他將黃色的生薑切成細細薄薄的薑絲,蔥蒜均勻切好,隨後將佐助已經處理過的魚用水仔細洗泡過後又用菜刀在魚身上劃了三刀,用鹽細細地灑了一層,醃至入味。
佐助就站在廚房的門口看他,問,「剛才灑的是鹽吧?」
長澤秋也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不是糖。」
佐助愣了愣,欲蓋彌彰道,「我沒有怕你不小心拿成了糖罐子。」
「我沒有誤會。」長澤秋也唇角微微上揚,一邊同佐助說話,一邊將豆腐切成五毫米左右厚度的片狀。他在鍋里倒油,燒熱之後將切成片的豆腐分片放入,道,「做菜沒什麼好看的,廚房裡都是油煙,你去客廳里坐著吧。」
「......我不可以看麼?」
長澤秋也用鍋鏟將豆腐翻面,翻過來的一面已經呈現出金黃色,煎豆腐的香味在盛出的時候一個勁地往鼻子裡鑽。長澤秋也笑著回道,「當然可以,我只是怕油煙燻到你。」
他說著便將已經醃了一會的魚放在清水下洗淨表面上的白色鹽漬,隨手將案板上切好的蔥,姜,蒜放進鍋內剩下的油里稍微翻炒了一下,待炒出香味便將洗淨的魚放入鍋里煎。魚很快便被煎得焦香,加入半鍋水之後便開了小火慢煮。
佐助站在門邊同長澤秋也一起等鍋內的水開,聽著鍋內的水聲由細微的聲響變至稍大一些的咕嚕聲,一時間也不覺得無聊。
鍋內水開的時候便是時候放入已經煎好的色澤金黃的豆腐以及洗淨的菌菇,煮至魚湯發白的時候香味便掩不住了,濃郁撲鼻。將近起鍋的時候長澤秋也往魚湯里又加了少量的鹽,加味增的時候問了一下佐助的意見,「味增多一些還是少一些?」
佐助聽了立刻道,「少放一些。」
經由長澤秋也手做的魚湯味道鮮而香,湯里沒有絲毫魚的腥味,魚肉鮮嫩而不肥膩,只可惜隱藏在魚肉里的細密魚刺有些惱人。佐助慢吞吞地吃了條魚後便不再吃了,一筷子一筷子地夾著豆腐和菌菇慢慢吃著。
長澤秋也見了覺得有些好笑,便另拿了一雙筷子挑完魚刺才將魚夾給佐助吃。
佐助看著放到碗裡的被挑乾淨魚刺的魚,耳朵有點紅,有些艱難得解釋道,「我不是嫌挑魚刺麻煩,我只是不大喜歡吃魚。」他說完見長澤秋也一直含笑看他,立刻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有說你做的魚不好吃的意思。」
長澤秋也聽了只是笑笑,道,「我知道。你要不要喝酒?」
「酒?」佐助看了一眼長澤秋也,道,「你才十八歲,沒到二十歲,還沒有成年。」
「我們山里是不講究這些的。」長澤秋也說著從桌子旁拿出了酒瓶,又轉身從廚房裡找出兩個喝酒用的瓷杯放在桌子上,他打開瓶塞,往瓷杯里稍稍斟了些酒,道,「就當為你餞別吧。」
佐助猶豫片刻便伸手接過,慢慢抿了一口。他見酒瓶上沒有商標,便猜測興許是村里自釀的,不過這酒口感非常柔和,帶著果香,和他曾經喝過了的價格昂貴的清酒相比也差不到哪裡去。
長澤秋也跟著飲了一杯,慢慢笑起來。
佐助見了,道,「不要喝太多。」
「沒事的,這酒沒什麼後勁。」長澤秋也說著,眸光便悉數落在佐助臉上。
佐助聞言便又斟了一杯,飲完看向長澤秋也緩聲道,「這酒味道很好。」
長澤秋也只是看著佐助淺笑著,他飲了一些酒,皮膚還是慣常的白,眼瞼四周卻染了一點薄紅,側頭微笑的模樣顯得格外靡艷。
酒精的味道灌進胃袋裡卻又猝不及防地浸到臉上,佐助的酒量很好,他又連飲了兩盞酒,依舊目光清明,但是他的臉卻沒由來地有些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