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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不要光喝酒,會傷到胃。」長澤秋也側過臉看向他,抿唇笑了一下,那笑容,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漂亮過頭了。有種觸目驚心,令人目眩神迷的美。
佐助有些仲怔地看著他,心臟沒有按照往常的規律走,突自砰砰跳個不停。
窗外已經月上中天,佐助動了動唇,最終沒有說出不想走的話來。
第7章 阿九
天光將明未明的時候佐助起身離開了這個位於山腳的村子,沒有同人告別。清晨露重,他趕路趕得急,衣角褲腿都濕漉漉的。日頭高懸的時候,那痕跡也就像著僅存於晨間的露水一般迅速消失了。
沿途經過的村子愈漸繁華熱鬧,佐助吃著寡淡無味只管飽腹的兵糧丸,再也沒有投身旅店。又隔了兩日他收到了鳴人差使忍鷹送給他的信,開頭是一貫的關於吃沒吃好睡沒睡好的這種簡單問候,中間的部分則是村子裡又引進了新型機器,一樂拉麵的老闆手打大叔得了流行性感冒閉店好幾天,小李和凱老師比賽倒立結果被路過的狗在手上撒了泡尿這類閒話家常,結尾同以前收到的信件一樣千篇一律地問他什麼時候回木葉村里去。
這樣的信件佐助每個月都能從鳴人那裡收到兩三封,他偶爾才會回一次信,信中從不提在旅途中的見聞,只簡單闡明未曾找到大筒木一族的下落,言語寥寥,一句『勿念』就足以概括。
行至火之國邊境的時候佐助偶然遇到了一支二十人左右的商隊,寶馬雕車,策馬飛輿,隨行卻沒有護送的忍者。簡直就像是無主的肥羊莽撞地往狼群里跑,滿臉寫著不要命。
佐助本不欲多管閒事,但是這支商隊隨行的還有女人小孩,常年混跡在邊境打抽豐的不入流忍者索取了錢財不算,見了女人小孩竟直接伸手將其拽下馬車意圖淫辱。佐助眉頭緊皺,實在見不得這種事情就這麼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看準了那幾個忍者的位置,手裏劍扔出便割破他們幾人喉管濺了一地血花。
商隊的人見幾人慘死都鬆了口氣。他們身上都負了傷,皮肉外翻,形容慘烈,劫後餘生都不禁流了淚。整支商隊裡唯一沒哭的竟然是那個被女人護在懷裡的孩子,臉還很童稚,只有六七歲的模樣,眼神卻很平靜,她在一片啜泣中開口道,「幸得高人相救,還望現身一見。」
佐助一開始還以為這孩子說的是偏遠地區的方言所以他才聽不懂,後來那孩子又換了五大國通用語說了一遍,吐字非常清晰,語調卻帶著一點不自然的上揚。他這才明白原來是遇上了不曾見過的異邦人,想來他們應該也不知曉他的身份,便從藏身的巨石後走了出來。
他這一出來整個商隊都在同他道謝,說話的語調都同那孩童一般帶著不自然的上揚。商隊的領頭人為了表示感謝,直接收拾了一木箱金銀珠寶遞給佐助,佐助見狀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恰巧碰見了而已。若你們還想要繼續行商,用這些錢去請幾個忍者護送吧。」
商隊領頭人見佐助執意不收,慚愧道,「我們這些人功夫都不錯,沒想到今天差點折在這裡。您救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我們只是想報答您。」
被女人摟在懷裡的孩子盯著佐助看了很久,突然道,「您也是忍者吧,很厲害。在此之前,我只是聽說過忍者,從未見過。」
佐助想到他們異邦人的身份隨即瞭然,只是同他搭話的這孩子年紀雖小,言行舉止卻頗為穩重,不論是初時涉險還是劫後餘生都不見她臉上表情有變,和同商隊流淚慶幸的成年人們形成強烈的反差,很是怪異,讓他一時間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才答道,「對,我是忍者。你們若是繼續行商,還會碰到忍者的。」
那孩子聽了蹙起眉,問,「您可以護送我們麼?」
「不行。」佐助聞言立刻拒絕,道,「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商隊的其他人也都將目光落在佐助身上,唯獨商隊領頭人低聲嘆了口氣,道,「您既不願,便不強求了。我們不是第一次來這裡行商,但是這麼危險還是頭次。阿九說這次行商雖會遇到禍事但會化險為夷,但實在沒有料想到會是這般狀況。」
小孩聞言看向面露愁容的商隊領頭人,道,「阿爹,既如此,就到近處的城鎮買些藥品,待到受傷的叔叔們養好傷,再原路回去吧。」
商隊領頭人聞言點點頭,道,「如此也好。」
名為阿九的小孩抬眼看向佐助,道,「若是您以後不去中原,您同我們就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但救命之恩不能不報,您既然不要金銀,那麼我就為您占上一卦,解答您的一個問題作為回報吧。」
佐助聞言愣了愣,他雖然看出這孩子有些異於常人,但沒想到她竟擅長這種怪力亂神虛無縹緲的卜卦。
阿九見他沉默,道,「我雖年紀小,卻也不敢妄自托大。雖然我不知您名姓,但您如今應是三十有四,光是看您面相便知您幼時便親友死絕,命途多舛,隨後......」
「別說了!」
阿九見他眉頭緊皺,神色有異,似是陷入某種極其厭惡的情緒中,不疾不徐道,「您現在可以信我了麼?」
佐助沉默很久才澀聲道,「......我信你。」
阿九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筒,竹篾為簽,只有六支。她見佐助的目光落在簽筒上,隨手晃了晃,道,「您想問什麼不必告訴我,抽出的那支簽會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