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佐助循著記憶很快就到了長澤秋也居住的院子裡,室內燈火昏黃溫暖,對方應該是還沒有入睡。他想著或許長澤秋也私底下一個人的時候會露出身份的破綻,便躡著腳步走到木窗旁,猶豫了片刻之後伸出食指輕點了一下眉心,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室內的景象便得以清晰地映入眼中。
長澤秋也應該是剛洗完澡,長發只是用干布巾隨意地擦拭了兩下,半濕著披在肩上。他穿著雪色浴衣,衣帶鬆軟地繫著,露出脖頸優雅連綿的線條,以及鎖骨下方一小片雪色皮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佐助感覺那人方才似乎有意無意地往他藏身的地方望了一眼。
但是對方只是個沒有查克拉的普通人,即便五感再怎麼靈敏也絕對不會發現他的藏匿與窺視。
還未等佐助細想,那人就微微抿唇垂眸輕笑了一下。他眼角帶著些微的紅,浸了水汽的殷紅嘴唇上揚的弧度像是沾了毒的罌粟,帶著深刻的慵懶與浮華的味道,像是刻意的引誘。佐助定定地看著他,雖然面上仍能保持平靜,但是心臟快速而又沉重的撞擊聲讓他的查克拉都有些紊亂。
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接著轉身就跑,逃得慌不擇路。
隔日天氣很好,天空澄淨,水洗過一樣。
阿九似乎很喜歡鶴田旅店長煮的粥,輔菜沒吃就喝了一小白瓷碗,瞧著臉色,像是比前兩日好上了一些。她看了一眼佐助眼瞼下方的淺青色,道,「佐助,你昨夜出去過了?」
佐助點點頭,道,「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見見秋也?」
阿九垂眸看了一眼她毫無動靜的雙腿,道,「還不急。」她說罷從口袋裡掏出五枚圓形方孔銅幣,往桌子上隨手扔了,隨後盯著那五枚銅幣落在桌子上的樣子皺起眉頭。
佐助看不出門道,便問她,「你算了什麼?」
「......大造化。」阿九嘆了口氣,道,「有些事情,我也窺探不得。」
「那,」佐助不由得也皺起眉,道,「阿九,你曾告訴我讓我不要拘泥於表象。你若是見了秋也,可以確認他的身份麼?」
阿九思索片刻後道,「我得見了才知道。」
他們出門之後發現沿街的住民都在忙著擺弄花草,品種卻只有唐菖蒲。這些唐菖蒲植株高大,葉子碧綠,花多色艷,大而美麗。唐菖蒲品種不少,花色繁多,街道上擺了白色系、粉色系、黃色系、橙色系、紅色系、淺紫色系、蘭色系、紫色系、煙色系及複色系的唐菖蒲植株。這些花分色擺在一起,像是彩色煙霞落在了地面上。
阿九見了這些顏色鮮麗的花,漸漸變得高興起來,「真漂亮啊。」
佐助見她高興,便問她,「你喜歡什麼顏色?」
阿九毫不猶豫地道,「粉色。」
佐助聞言便走到離得最近的正在調整花盆位置的中年人,道,「請問這花賣麼?我想買一株粉色的。」
中年男子直起腰看向佐助,笑道,「年輕人看起來倒是有些面熟。前些日子跟在秋也身邊的人是你麼?」
佐助沒想到眼前的中年人竟對他留有印象,便點點頭,道,「是我。」
「還真是你啊。」中年男子看了看他懷裡的阿九道,「小姑娘長得真可愛。」他說著便找了剪刀,挑了支開得最好的粉色唐菖蒲剪下遞給阿九,繼續道,「既然你是秋也的朋友,就不要提給錢的話了,只是一枝花而已,不必客氣。」
阿九接了花,心生歡喜,臉上的笑也真切了些,「謝謝叔叔。」
佐助只好順著中年人的話道,「那就多謝您了。」
「不客氣。你們如果去尋秋也的話,他現在應該在田中那裡幫忙。」他想了想又道,「從我這裡往前走,走到第七家,那裡就是田中家了。」
佐助又道,「多謝您。」他道完謝便徑直往前走,數到第七家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長澤秋也。長澤秋也穿著百塩茶色浴衣站在花簇旁,他長發未系,黑髮如墨,肌膚若雪,一雙桃花眼硬生生地將滿地唐菖蒲花的艷色壓了下去。
他轉過身見了佐助,淺笑起來,眉眼繾綣,形容艷醴,讓佐助心下一跳。
「佐助,真高興你過來了。」長澤秋也說著眸光就轉向被抱在佐助懷裡的阿九,淺笑道,「初次見面,我是長澤秋也,你好啊。」
阿九敏感地發覺他的笑意未達眼底,道,「我是阿九,是佐助的朋友。但是很多人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都會誤以為我是佐助的女兒,你應該不會的吧?」
長澤秋也聞言眼裡的笑意深了些,道,「阿九,冰罩紅石很漂亮,很襯你。」
阿九也跟著笑了一下,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在長澤秋也左手腕處頓了一下,接著道,「謝謝。」
佐助注意到阿九眸光的停頓,便垂眸去看長澤秋也的左手。他的手指修長乾淨,手腕上繫著一串不知道什麼材質的串珠手鍊,珠子的顏色偏深,有些像檀木,形狀古樸,正襯著他雪白的皮膚。他看著看著不知怎的竟生出些許靦顏,隨即移開目光,道,「今天是你們這裡的花祭麼?」
「不是,只是花市而已。」長澤秋也緩聲解釋道,「你們若是想要賞玩,等到晚些時候再過來吧。現在時間還早,再過一會附近鄰村的商人便會過來採買,儘是些生意上的事情。等入了夜,這裡才是真正的花市,到那時會燃燈,花市如晝,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