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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瑄看向站在大門外的陌生女子,放下手中用來澆花用的灑水壺,上前兩步,溫聲問道,“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陸禮其實已經在這裡徘徊了許久,自從上次她在家中沒有找到關於陸景湉三歲前的照片後,她心裡就一直覺得奇怪。
後來她又在和陸景湉的母親聊天過程中無意的提起這件事,卻發現她似是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幾天,陸禮總是會想起諶鹿那雙與自己的母親過於相似的眼睛,以及女孩戴著的那條玉墜。
她心底其實隱隱有所猜測,但卻覺得過於荒謬,遲遲不敢再往深處想下去。
如果……
如果諶鹿才是真正的陸景湉,那為什麼這麼多年陸家的人都沒有發現……
如果這一切只是個巧合,那陸景湉當年的抓周玉墜又為什麼在陸家會找不到,為什麼她三歲前的所有照片都會不見……
陸禮懷著這樣的想法,一邊覺得自己的想法過於荒誕,一邊卻又想要繼續尋找答案。
她記得那天諶鹿說過,她不確定這玉墜是不是自己的親人送給她的,諶鹿自己也不知道這玉墜的來歷。
陸禮用著理想主義的想法思考,也許這玉墜說不準是諶鹿的某位親人撿到了,然後便送給了當時還是小孩子的諶鹿……
可她後來便從陸景湉那裡了解到,諶鹿和京市的沈氏集團有關聯,她的家境也富裕優渥。
如果是這樣的家庭,那便不太會有可能是撿來的玉墜……
帶著種種疑慮,陸禮最終還是打探到了諶鹿的家庭住址,心有忐忑的開車來到了諶鹿家。
陸家那邊她隱隱覺得無論再怎麼尋找,終究不會找到線索,抱著試試的態度,她按響了諶鹿家的門鈴。
也許,諶鹿的家人會知道些什麼……
陸禮在心底舒了口氣,臉上帶著禮貌的神色開口,“您好,這裡是諶鹿家嗎?”
劉瑄打量著面前的女人,見她雖然神色隱隱帶著些緊張,但衣著舉止都低調奢華,而且這裡小區的保安很盡責,能被准許進入的都是這裡的住戶或是親人朋友。
心底的戒心稍減弱了幾分,她點了點頭,“是的,你是?”
陸禮稍微上前一步離得近了些,“我是她同學的家長,有些事情想找一下諶鹿的父母,請問他們在家嗎?”
劉瑄微微皺起了眉,她頓了一下,但還是開口,“小鹿她……她父母不在,你有什麼事,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陸禮聞言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放棄的繼續問道,“請問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我真的有些急事想見他們。”
劉瑄為難的看著她,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說。
其實關於諶鹿的身世,那孩子本人是不在意的,可架不住沈岑願在這方面的執拗,她不願意別人提起諶鹿是沒有父母的孩子。
想了想,劉瑄還是開了口,“諶鹿的姐姐在家,你要說的事情和她說可以嗎?”
實在是面前這個女人那過於嚴肅緊張的神情,搞得劉瑄也有些緊張,生怕是諶鹿出了什麼事。
陸禮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見她已經快步往院子裡走去,想來是去叫諶鹿的姐姐了。
無奈,陸禮只能站在門外繼續等待。
沈岑願聽著劉瑄轉述的來訪客人的話,默了下,還是輕聲開口,“那麻煩瑄姨推我出去吧。”
該來的,總是會來。
不論早晚。
淡漠無神的雙眼落在空中的某處,沈岑願無意的握緊了蓋在腿上的薄毯。
陸家,她永遠都不會讓諶鹿再回到那裡。
第25章
陸禮看著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的女孩, 臉上的神情怔了下。
她事先並不知道……諶鹿的姐姐是殘疾人……
原本並沒有想過要從諶鹿的姐姐這裡打探到什麼消息,陸禮想再如何她也一定不會和諶鹿相差幾歲, 知道的一定也不會太多。
可眼下,不知為何,陸禮看著不遠處安靜坐著的女孩,卻改變了想法。
劉瑄按照沈岑願的囑咐把她推到了院子裡的石桌旁,然後到門前給陸禮開了門讓她進來。
高跟鞋落在草坪上只有很微弱的聲音,沈岑願微微側頭,朝著陸禮走來的方向微微頷首,臉上溫潤的笑意打消了些陸禮在面對女孩時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和沒由來的緊張感。
“我是諶鹿的姐姐,沈岑願, 怎麼稱呼您?”
沈岑願主動開口,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
離得近了,陸禮才發現這女孩的眼睛也是看不見的,她看向女孩的目光中惋惜的情緒更甚。
“我是陸景湉的姑姑,我叫陸禮。”
端起石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茶輕抿了口, 被燙到的微弱痛感讓陸禮忽然反應過來。
她的語氣中帶著過於明顯的驚訝, “你……你和諶鹿的姓氏……”
緊張感充斥了陸禮的胸腔, 她們兩姐妹的姓氏不一樣, 會不會……
眉間帶著抹淺淡的笑意,沈岑願如她所願的開口回答,“我們只是從小生活在一起, 陪伴彼此長大,並不是真正的姐妹關係。”
指尖倏的握緊,陸禮不知道自己聽到這句話時是種什麼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