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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休息吧,讓劉瑄送你回家。"
諶鹿搖了搖頭,"我不走。"
說完,她便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膝蓋中,仿佛受到了什麼巨大的衝擊一般,身軀輕顫。
沈橋瑜看著懷裡瘦弱得仿佛風一吹便能倒掉的少女,眸光帶著些心疼和憐惜。
......
醫院。
沈岑願躺在重症監護室里。
醫療器械上顯示著她生命跡象正常,只需觀察24小時左右即可轉入普通病房。
諶鹿透過窗戶看向她,沈岑願正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她的眼神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醫生說車禍發生時後視鏡的玻璃碎渣落到了她的眼睛上。
諶鹿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哭出來。她不敢想像,沈岑願那時會有多痛。
沈岑願的身體原本就不太好,此刻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式醫療管,她安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仿若一尊瓷娃娃一樣。
諶鹿的視線落在沈岑願被蓋在被褥之下的雙腿上,醫生說,她的雙腿是受傷最嚴重的部位。
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恢復。
諶鹿眼眶紅腫著,眼淚卻始終不肯流下來。
"小鹿。"
沈橋瑜見諶鹿站在窗戶邊呆站許久,走過來喊了她一聲。
諶鹿轉過頭,看向了她。
"先回家吧。"
沈橋瑜摸了摸諶鹿的腦袋,"我安排了人在醫院裡,有專人照顧你願姐姐,你別擔心。"
說完,便示意劉瑄先帶她回家,劉瑄點了點頭,帶著她往電梯處走。
"小姨。"
諶鹿忽然伸手,抓住了沈橋瑜的衣角,沈橋瑜回過頭,疑惑的看著她。“怎麼了?”
“那個司機呢?警察那邊是怎麼說的?”
諶鹿的視線沒有和她對上,只是默默地垂著頭,額前散亂的髮絲遮擋住了她泛著寒意的雙眸。
"他被拘留了,小鹿。"
沈橋瑜嘆了口氣,"你放心,他是犯罪嫌疑人,警方肯定會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諶鹿抿緊了唇瓣,不說話,只是用一種哀求的眼神望著她。
沈橋瑜看了她許久,終於無奈的妥協了,"我會聯繫律師。"
"謝謝小姨。"
諶鹿露出一抹笑,眼底有一抹淡淡的寒意,轉瞬即逝。
沈橋瑜揉了揉她的頭,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眼中的神色複雜。
......
劉瑄帶著諶鹿出了電梯,和一對行色匆匆的中年夫婦擦肩而過。
電梯關閉的時候,諶鹿隱約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別擔心……景恬……”
諶鹿的步子頓了一下,她這才回想起來,那對中年夫妻是昨天剛轉到班裡的新同學,陸景湉的父母。她昨天上午在老師的辦公室里見過他們。
混亂的大腦讓諶鹿覺得太陽穴在一跳一跳的抽搐,她忽的想起昨天趙聽優說的那句話。
轉學生身上,有好多血。
劉瑄和諶鹿剛走到停車場,諶鹿忽然停下了腳步。
"小鹿"
劉瑄疑惑的看著她,諶鹿抬起頭,“瑄姨,我想看看昨天車禍發生時的街角監控。"
劉瑄一愣,但還是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好,我讓人傳過來一份。”
諶鹿一直等到了午間,也沒能等到劉瑄將監控傳過來。
“小鹿,警方那邊說,昨天下了雨,那條街上的電路短路了,監控畫面都自動關閉……”
劉瑄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諶鹿,心中也對這件事情有些疑惑。
怎麼會這麼巧。
與此同時,陸景澤從他的父親手中接過了保存的唯一一份監控。
人是被他無意間推到路上的,車禍發生的第一時間,他就聯繫了家裡人,讓他們來調走街邊的監控。
不管被撞到的是誰,他都不允許這份罪證被其他人看到。
他看著躺在病床上還在昏迷的陸景湉,醫生說她是驚嚇過度才導致的昏迷,過一段時間就會自然醒過來。
除了被撞到的那個人,恬恬是唯一一個親眼看到他把人推倒的人了。
陸庭看著自己的兒子,語氣帶著嚴厲,“這份監控你自己處理,以後別再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陸景澤收回自己的視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爸爸 。”
“景湉怎麼還沒醒?她有傷到哪裡嗎?”話音一轉,陸庭看著還在昏睡的陸景湉,有些擔憂的問道。
陸景澤搖了搖頭,“恬恬沒事,應該是這兩天剛轉學壓力有些大,再加上看到了車禍,所以……”
陸庭點了點頭,看了眼正在照顧陸景湉的妻子,對一邊的陸景澤使了個眼色。
父子兩個站在病房外,陸庭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這才開口,“被撞到的小姑娘和京市的沈氏集團有些關係,過幾天等人醒了,你和我一塊兒去看望人家。”
陸庭看著他,忽的開口問道,“你說,被撞的小姑娘知不知道是你把她推倒的”
"我......"
陸景澤張了張嘴,想要否認。可是一想到當時的畫面,心中又有些不太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