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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鹿沒有跟著他離開, 她推著沈岑願到院子裡,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自成一片融洽和諧的氛圍。
陸景澤是因為什麼暈倒的沈岑願大概能猜到,無非就是陸氏集團股份的那點事情。
不過她也沒想到陸景澤會那麼激動。
夏季的夜晚就連晚風都是悶熱的, 沈岑願還好,即使穿著長至腳踝的黑色長裙,也沒感覺到幾分熱意, 她體質虛弱畏寒,待在外面這一會兒反倒是覺得身體暖洋洋的。
諶鹿則不同, 不過是在外面站了這一會兒功夫,她的額角已經冒出了一層淺淺的汗意。
沈岑願抬眸注視了她一會兒,隨後示意諶鹿彎腰,然後從自己的包包里拿了張紙巾,動作細緻溫柔的給她擦汗。
兩人身上的衣裙,一個黑色溫婉,一個銀白清冷,此刻靠在一起,卻是說不出的和諧。
…
劉瑄開著車在陸宅外面等候,其他客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坐車離開,還停留在這裡的,除了她的這輛車以外,還有一輛。
等到諶鹿推著沈岑願走出陸宅的大門時,還不待劉瑄開門下車過來,倒是有另一個人先一步的朝兩人走去。
沈橋齊步伐輕緩的靠近不遠處的兩個女孩,一邊打量著輪椅上的沈岑願,一邊思索著諶鹿如今在陸庭心裡的地位。
沈岑願和諶鹿也駐足停下,兩人眸光冷淡,卻因為這夜色的掩蓋,沒有讓沈橋齊發覺。
他先是祝賀了諶鹿生日快樂,同她敘舊,隨後才低頭看向沈岑願,言語關切的同沈岑願搭話。
儘管沈岑願對他一副冷淡的模樣,但沈橋齊卻是不在意,如今沈氏的股權都落在沈橋瑜的手裡了,他這個時候就算再對沈岑願好也沒什麼用了。
他如今這樣做,也不過是想在諶鹿面前裝裝樣子。
在得知諶鹿的真實身世居然是陸氏集團千金的時候,他除了感到驚訝,隨後便是一陣狂喜。
果然,之前聽他妻子的話是對的,幸好他早早的也算是和諶鹿搞好了關係,這樣他日後有什麼想和陸庭合作的,也算是有了門路。
如今他在沈氏舉步維艱,處處被打壓,時間久了,他便動了另起爐灶的心思。
反正他有岳父家做支撐,資金方面算是沒什麼大問題,唯一讓他頭疼的就是缺一個引路人。
原本他是想和曾氏合作的,但上次在曾爍手裡翻了個大跟頭,沈橋齊不可能再心無芥蒂的和曾爍他老子談合作。
但想來想去,京市他雖然結交的權貴不少,但這些人一看他被沈橋瑜打壓了,就只會在背地裡看笑話,說什麼都不願意幫他一把。
倒是這次沈橋瑜把他推來雲市的這一趟,讓沈橋齊起了新的注意。
陸氏雖然整體上比不上沈氏,但好在它在雲市是數一數二的,而且雲市地產這方面,陸氏幾乎算是壟斷性的龍頭企業,如果他能和陸庭談成合作…
三人一共沒說幾句話,沈岑願不想在這裡聽沈橋齊說這些惹她心煩的廢話,不過她也知道沈橋齊等在這裡的目標不是她,而是諶鹿。
為了讓他主動往坑裡跳,沈岑願便抿了下唇,隨後低聲虛弱的咳了幾聲。
諶鹿收到她的示意,便禮貌的打斷了沈橋齊嘮嘮叨叨的敘舊,隨後當著他的面,直接抱著沈岑願走向不遠處的轎車,而劉瑄也適時的過來把輪椅收走。
倒是這一下把沈橋齊給驚到說不出話,他沒想到諶鹿這小姑娘力氣這麼大,再怎麼說那也是一個成年女性,她一個小女孩還穿著裙子,居然說抱就抱起來了。
隨後回過神來,便又是在心裡感嘆這兩個人感情深厚。
目送沈岑願坐車離開後,諶鹿這才轉身走向沈橋齊,她臉上帶著得體的笑,開口和沈橋齊說話的語氣,卻恰到好處的保留了幾分親近感。
就是這幾分親近感,讓沈橋齊臉上的笑意愈來愈大,順勢開口向諶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舅舅想見我爸?當然可以,只不過我哥他現在還昏迷著,爸爸他可能…”
諶鹿故作為難的皺了皺眉,沈橋齊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忙不迭的表示自己不急,可以之後與陸庭再約時間,隨後又暗示到時候希望諶鹿能在陸庭跟前說些好話。
諶鹿笑著應下,目的已經達到,外面的天氣又悶熱的厲害,兩個人沒有什麼再繼續聊下去的想法,便順勢互相道別。
倒是沈橋齊往回走的時候忍不住回了下頭,他遠遠的看著諶鹿走進陸宅的背影,隨後又望向陸家二樓明亮的燈光,在心中嘖嘖稱奇。
好好的成年禮,陸家那小子居然暈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這要真是有什麼隱疾,那這陸氏將來交到諶鹿手裡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
諶鹿剛進到大廳,就見到陸禮從樓上下來,她笑著頷首示意,輕聲問著陸景澤的情況。
陸禮手上端了杯水,她輕抿了口無奈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就是一時的情緒激動,待會兒醒了應該就沒事了。”
諶鹿聽到這默了下,沒想到陸景澤還真是被她那句話給氣的暈倒的。
原本想上樓的腳尖一轉,諶鹿朝二樓的方向看了眼,隨後便攏了攏裙擺,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
晚宴結束的匆忙,酒水吃食什麼的都被撤下,她從早上開始就被許君要求禁食,眼下沒人管了,想了想,便去廚房拿了塊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