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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便轉身打算離去。
劉瑄低頭看了眼許君遞給她的名片,黑金燙麵的名片上,顯示的是陸氏集團董事長,陸庭的聯繫方式。
隔離開客廳和病床兩個空間的帘子突然被打開,諶鹿朝向她看過來的劉瑄和沈岑願安撫的笑了下,隨後步履有些艱難的朝向許君走去。
聽到動靜,沈岑願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她低垂著眼眸,唇邊無意識的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心臟處還在不時的有痛感傳來,諶鹿皺著眉梢,緩緩的走到桌前,彎腰把許君剛才放在上面的玉墜重新拿起。
自從諶鹿出現後,視線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許君,眼眶逐漸泛紅,她的視線定格在諶鹿的身上,看向她的目光柔軟而祥和。
看著面容帶著虛弱但依舊難掩眉眼之間風華的女孩向她走來時,許君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似得,半天也發不出任何聲響,只剩下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腳步頓住,諶鹿面色平靜的看著她留下的眼淚,心間卻沒有泛起任何的波瀾。
在那重複了好幾次的人生中,她已經為這個陌生的親生母親流過太多的眼淚。
可到頭來,推向諶鹿走向死亡的,不也是她的母親嗎。
真是奇怪,明明剛剛還痛的要命的心臟,在這個時候,卻只能讓諶鹿感受到那虛弱到極點的心跳……
眼眶傳來的酸澀感讓她情不自禁的垂下眼睫,半晌,諶鹿重新抬眸看向許君。
握著玉墜的左手伸到她面前,諶鹿淡聲開口,聲音還帶著沙啞和虛弱。
“這條玉墜我已經不需要了,麻煩您帶走吧。”
許君望著她毫無動容的眼眸,神情帶著些不知所措的怔愣,“諶、諶鹿……”
這孩子的話完全在許君的意料之外,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諶鹿沒有直視她的眼眸,只是視線低垂,繼續道,“您今天來,是因為陸醫生告訴您了吧。”
許君愣了下,隨後點了點頭,“對,是小禮告訴我…”
笑了下,諶鹿打斷了她繼續要說的話,“所以,您有可能就是我的親生母親是嗎?”
話語的主動權不知何時完完全全的被眼前的女孩所掌控,許君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半晌,她回過神,擦拭了下臉上殘留的眼淚,“對,我想,你就是我丟失了多年的孩子。”
諶鹿靜靜的等待著她擦乾淨眼淚,重新恢復到之前那副優雅從容的姿態當中。
無聲的扯了下嘴角,諶鹿語氣隨意的開口,“您今天方便嗎,我們可以到樓下做一個親子鑑定。”
許君被她這副淡然冷漠的態度刺痛,她張了張口,想指責她的話在看到諶鹿那雙無辜澄澈的眼眸時,又吞咽了下去。
來之前,陸庭也叮囑過她,不管在見到諶鹿時情緒有多麼激動,都不要忘記同她做一份親子鑑定。
可眼下,許君看著這個陌生的孩子,心中卻開始猶豫。
這樣冷漠疏離的女孩,真的會是她和陸庭的孩子嗎?
腦海中忍不住浮現起陸景湉甜美乖巧的模樣,許君將兩人不停的放在一起對比……
良久,她還是點了點頭,“好。”
她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在和諶鹿的幾句簡短對話中,許君已經喪失了初來時的那種激動、擔憂、慌亂的情緒。
……
在樓下抽完血,諶鹿便直接對許君告別,隨後便在劉瑄的攙扶下回到病房。
只是在樓下折騰的短短一會兒功夫,諶鹿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完全打濕,她的臉色蒼白的不像話,額間不時的有細密的汗珠滲透出來,看得劉瑄擔憂不已。
扶著諶鹿慢慢的在病床上躺下,劉瑄快步往外走去喚醫生護士過來。
諶鹿捂著胸口微弱的喘息著,沈岑願坐在她身旁一側,緊緊的握著她的另一隻手。
“姐姐,你別擔心……”
強忍著因為心跳的不規則律動帶來的劇烈疼痛感,諶鹿輕聲安慰著沈岑願,眼眸中閃爍著柔和的神采。
“我能感覺得到……”
“那個系統…沒有對我造成傷害…姐姐…我只要…只要好好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不知是不是諶鹿的錯覺,握著沈岑願的手掌時,她微弱的心跳好像變得平穩了一些。
她牽起嘴角,想安慰沈岑願,讓她不要擔心,可大腦中的意識卻逐漸渙散,讓她慢慢不受控制的昏睡過去。
耳邊只停留下微弱的呼吸聲,沈岑願輕聲喚了聲諶鹿的名字,得到的回應卻只是無聲的沉默。
眼淚又開始肆虐的滑落下來,沈岑願緊緊握著兩人相牽的手,喃喃低語,“…好…我相信你…小鹿…快點好起來…好嗎……”
……
諶鹿好像又到了一處夢境。
她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抱著陸景湉哭的痛徹心扉的許君,然後是被陸景澤強硬的拉扯過來的另一個自己。
那時的諶鹿面色雖然依舊漠然,可眉眼間卻殘留著一絲不忍。
“諶鹿,只是一顆腎而已,即使少一顆你也依舊會活的好好的,可這卻能救景湉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