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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相殘,鮮血淋漓,人間慘劇……我呀,真的是不到不得以,真的不願染同宗同族的血啊!」說著,一飲而盡,起身走了。
老王爺久久沒飲這杯酒,最後這話又何嘗不是叫自己給西南傳話:恩寵給了,別趁機在西南搞自立,否則,還得染同宗同族的血。
枯坐半晚上,還是將這酒喝了,嘀咕了一句:所以呀,老子還是當不了帝王。關鍵是老子干不出來這種一邊跟你說交情,一邊把防備說的那麼理所當然的事來。
第1465章 風雲際會(105)
太子站在兩儀殿門口,陳念恩急匆匆的迎出來,「殿下。」
「免禮。」太子扶住了陳念恩,「父皇今兒如何?可按時用藥了?」
陳念恩搖頭:「未曾!還是不肯用藥。」
「可針灸了?」
「未曾!不叫太醫近身。」
太子嘆了一聲,「父皇這是不信孤呀。」說著,抬手拍了拍陳念恩的肩膀,問說,「父皇今兒還是不肯見孤?」
陳念恩微微笑了笑,默認了。
「勞煩你再去報,就說是為了祭祀太廟的事。」
陳念恩應了,轉身去報了。可心裡卻嘀咕,這好好的祭祀太廟為哪般呀?
祀與戎乃是國之大事。祭天、祭地、祭祖先,絕不是兒戲之事。
陳念恩一稟報,天和帝睜開眼睛,「祭祀太廟?」
是!太子是這麼說的。
天和帝從蒲團上轉過身來,「宣他進來。」
陳念恩要去,天和帝叫住了,「你站在邊上吧,叫天賜去。」
陳念恩去看站在角落裡平時不注意他都不出聲的人,天賜欠身然後悄悄的退出去了。他也就站在天和帝的邊上,眼觀鼻鼻觀心。
太子進來見禮,跪下之後天和帝就沒叫起,只問說:「為何突然決定要祭祀太廟?」
「兒臣想遷都。」
陳念恩愕然的抬頭,遷都這不是一句話的事!而且,都城的選擇……能選的並不多。關鍵是,你要往哪裡遷?朝廷有這一筆銀子嗎?百丈樓耗費就大,遷都……你還得得大興土木。除非是哪個陪都,那裡本就有行宮,可以暫時過渡。
天和帝卻絲毫都不驚訝,「你覺得現在的都城的距離鎮北太近了?」
「喜公公沒有消息,趙禕沒有消息,鎮北的消息……兒臣能知道幾成呢?凡是兒臣知道的,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有多少是故意漏給兒臣的?有多少是兒臣的人真的打聽出來的,兒臣……不能確定。臥榻之側,猛虎餓狼窺伺,兒這些日子與父皇一般,夜不能寢食不知味。」
「以祭祀太廟之名,假借先祖之意,提出遷都之事?」
「是!」
天和帝嘴角勾了一下,「朕准了,你去忙吧。」
「父皇需得親臨。」
「自然!此等大事,焉能不親臨?」
太子滿意了起身告退了。
人走後得有半晌,天和帝才看天賜,「你去打聽打聽,這祭祀之禮是不是老五在籌備。」
天賜太監花費了一刻鐘轉身又回來你了,「您聖明,太子殿下將祭祀之禮交給五殿下了。」
哼!哪裡是聖明?分明就是太子無人可用了!老三得忙著老大的喪事,可不就只有老五能用嗎?況且,老五這兩年貼太子貼的緊,太子對老五也幾乎沒有戒心。
天和帝自己都笑了:沒有戒心呀!
笑了幾聲面色一變,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朕的福兒屍骨未寒……朕的祀兒啊……」
天賜太監不說話了,默默的退到角落裡了。
大殿裡靜悄悄的,反正聖人這兩年總好像有點奇怪,神神叨叨的。
陳念恩眼睛微微眯了眯,福兒是大殿下,祀兒是太子。哭大殿下屍骨未寒就罷了,為何緊跟著哭太子?
他的心裡咯噔一下:除非太子危矣。
五殿下負責祭祀,然後太子危矣嗎?
陳念恩垂下眼瞼,隱藏住所有的情緒。
良久,天和帝哭累了,說陳念恩,「祭祀之禮,你母親和念親也去吧,皇室近宗也沒多少人了?」
陳念恩的眼神閃了一下,「自然,自然該去的。」
「你陪在朕的身邊,朕安心。」
「是!甥兒陪著您。」
「回頭去告訴周王府,都得去!尤其是雍王妃,叫她陪著皇后和太子妃祭祀吧。」
「是!這就叫人傳信下去。」
「特意傳信叫我去?」桐桐手裡手裡的弓箭,嘖了兩聲。
這是想幹什麼?
她招手叫了黒鼠,「去打探太廟的消息,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但也記著,別打草驚蛇。在最外圍,能打探到什麼便是什麼。」
是。
隔了兩天,黒鼠才來稟報,「不知道太廟祭祀要準備些什麼,因此,屬下並不知道什麼東西是奇怪的。」
「那他們準備了什麼?」
黒鼠拿了一張紙遞過來,他是這三年才跟著學認字的,寫的跟狗爬的似得,有些字還是錯的,但從字音字形上還能判斷出他想寫的是什麼。
說實話,初一看,還真就看不出哪裡有問題。
可它就是有問題,「你繼續叫人盯著,不要打草驚蛇。」
是!
桐桐將黒鼠整理的東西拿給尹禛,然後指著上面的幾樣東西,「是不是有些東西。東西奇怪,數量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