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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的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了,吃了飯跟啟泰擠著睡去了。孩子回來了,兩人這心裡才踏實了。這一晚睡的格外的踏實。
啟泰起來的時間不見爹娘也不見哥哥,這是又都忙去了吧!
嬤嬤伺候著起來了,飯也吃了,他想去前面。
嬤嬤哄說,「殿下瞧瞧外面那雪,那麼大……多冷的。」
是啊!那麼大的雪。
可雪再大,這不是該忙還得忙嗎?朝廷哪一天得閒了。
林雨桐這邊跟仇六經說事,那邊四爺帶著啟明,跟軍機在談事情。
什麼事呢?沿海的摺子現在才送到,那邊三月前又出事了。回來的是鄭芝龍的副將,他口齒清晰的說著這次的事,「本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英國的一艘商船,違規開進了虎門亞娘灣停泊,咱們駐紮了虎門的守軍當時就鳴炮示警了,示意他們離開,走正規渠道。可對方竟是將他們船上本來掛著的佐治貿易旗幟給降下去了,換上他們國家的軍旗直接升起來了,且船上的所有配備的火炮都對準咱們……當時守軍以為是對方誤會了,咱們鳴炮不是要跟他們開戰,只是示警提示,因此在對方開炮對準咱們的時候,咱們避讓了,只用旗語告知對方,省的出現不必要的摩擦。」
嗯!然後呢?
「然後對方停止轟炸,也下來幾十個人,咱們以為是要交涉,誰知道他們上來就攻擊,扯了咱們的旗幟下來,要更換他們的軍旗……這事那就不行呀!守軍全力反擊,以死傷十五人的代價,將船和人員都給扣留下來了。」
事不大!但這事惡就惡在,這些人跟強盜似得。你守禮,他不知道什麼是禮。你遵守禮儀,但他把你的禮當做軟弱可欺!
四爺就看啟明,「怎麼處理?你說說。」
「船長叫什麼?」啟明問這個副將。
「回殿下,叫威德爾。他當時就表示,願意寫保證書,致歉,且賠償咱們的損失,大約兩千兩白銀。」
啟明搖頭,「不行!得殺雞儆猴,這個叫威德爾的,是故意挑起的事端,不殺了他,咱們的人就枉死了!憑什麼了?船長、以及船上所有的負責人,一律問斬。其他人員,悉數扣留。你們需得將此事的經過,以及處理結果整理成文,以各種文字,散發到每個跟新明有貿易的船隻上,叫大家都知道知道!叫他們知道,咱們對此類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容忍的。另外,這個佐治貿易行,若是還想做生意,且他們的船隻在新明的海域航行,一律扣押!除非他們官方有人來處理這件事情。總之,不繳納足夠的贖金,不管是人還是船或是貨物,一個都不許放。
其他的都能理解,可掐住航道不叫過,這聽起來像是惡霸!
「許他強盜就不許我惡霸!」啟明輕哼一聲,「禮只守給懂禮的人!他們以什麼邏輯對咱們,咱們就以什麼邏輯對他們!這叫有效交流!要不然就是雞同鴨講,永遠得不到統一。」
軍機幾人看皇上,這個事……真這麼辦?一直都覺得這位太子其實跟皇上挺像的,可現在這麼一看,他跟皇后也挺像的。
四爺毫不奇怪啟明的態度,他點頭,「就照太子說的辦。再下旨意下去,暫停跟佐治貿易的所有交易,旨意傳至各屬國,凡是抗旨不尊者,一經查處,以叛國罪論。」
是!
事商量完了,只啟明若有所思:給屬國下旨,且要以叛國罪論,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從來都只是年節兩壽的時候屬國送賀表,自家給恩賞,而像是這般的旨意卻是第一次。
他有些明白了,既然對外強硬了,就該把這件事帶來的影響擴大。叫大家都看看咱的肌肉!再則,這樣的聖旨有一,就有二。恩給了,還得給威。得確確實實的叫人覺得那是威懾才成。而時間長了,這樣的旨意多了,新明在屬國的分量就重了。這樣的事情得一點一點的,潛移默化的去做。他們會從驚詫但不敢言語,到習慣於你們的影響,再到慢慢的徵詢你的意見,這是個長期的過程。
啟明就跟過去,「爹!我懂了。」
嗯!懂了就好!懂了就去你娘那裡吧,你娘有差事叫你辦。
啊?哦!啟明從他爹這裡又竄到他娘這裡,然後他被驚著了。這立個太子起來,原來是個朝臣用的嗎?一個個的都想在人家父子之間下蛆,說到底,都是私心重者。
林雨桐把陳仁錫辦的事都說了,「人關著呢,也沒想死,估計也快招了。這件事你親自去處理!」
見血?
林雨桐抬起頭看著兒子,然後緩緩點頭,「對!見血!這些人不殺,不足以震懾人心!」
這邊話才落下,王百戶求見,手裡捧著東西,「是陳仁錫寫的!他今早要了吃的喝的,吃喝完要了筆墨紙硯,寫了這個東西,臣沒敢耽擱,給送來了。」
林雨桐沒碰,只說,「給太子。」
是!王百戶恭敬的遞給太子。
啟明接了過來,看了幾眼,然後就告退出去了。上面牽扯到官員整整二十八人,沒一個不是死罪的!
他看著飛揚的大雪,有點明白了:爹和娘教了自己仁愛的道理,而今卻在教自己何為霹靂手段。
為君者得有仁德之心,但也得有殺伐之能!
於是,新明的太子便以前所未有的強硬姿態,走上了歷史舞台!
第652章 明月清風(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