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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她狠狠的閉上眼睛:是的!這是林熊能辦出來的事。
他就是在害怕!他怕到最後一個都保不住。
「所以,林家暫時無礙?」
「嗯!周王府暫時也無礙,一是考慮南疆,二是……尹繼恆還沒有翻底牌。」尹禛在心裡過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
桐桐低聲道:「是不是我把事辦錯了?」
不是!一個人一個法子,你這個法子乾脆利落……自然有它的好處。
當然了,被她這麼一攪和,之前的計劃好似都不行了。
但真到了絕處了嗎?
未必!
尹禛拉了桐桐上馬車,「走!」
去哪?
「刑部!」
去刑部幹什麼?
「自首!」
「自首?」刑部堂官頓時愣住了,「你說誰來自首了?」
外面的擊鼓聲一聲高於一聲,給人聽的心慌的不得了。
屬官朝外看了一眼,擦了頭上的汗:「周王府的小侯爺,他自稱事建章太子嫡長子……正在外面自首呢,說是人都是他派人殺的!」
建章太子的嫡長子?
我的天啊!這是把天給捅破了呀!
建章太子的舊案能提嗎?提都不能提的,結果呢?這個被東宮害的身子不好的『小侯爺』
冒出來了,說他是建章太子的嫡長子——這跟站出來宣告先太子舊案有貓膩有什麼區別?
而且,他為何要殺這些人?又為何來自首呢?
若真是他派人殺的,那就得問原因。這些死了的可都是聖上的親信呀,那原因敢問嗎?
不敢問,那把這小侯爺殺了?這個時候不問而殺——誰敢?
誰敢冒這個天下之大不韙!
況且,這裡面牽扯到了周王府。周王府藏匿了太子遺孤,為何?為何寧肯折損了嫡親的子孫,也得保住這遺孤。
所有的所有都向世人說著一件事,那就是:建章太子死的冤!
可真要是拿周王府問罪,南疆那邊怎麼辦?會不會以此為藉口造反呢?
堂官在心裡把這些都快速的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之後,頭上的汗滾滾而下,「快!先保護好這位小爺……」
說完,趕緊往裡跑,得稟報主官,而後進宮請聖旨呀!
叫這位小侯爺這麼一鬧,誰敢問案。
只這鼓聲一響,他的身份和所要做的事傳到市井,都得驚天動地呀!
皇宮裡,天和帝正在榻上躺著拿著摺子,頭上戴著抹額,好似非常悲痛非常頭疼的樣子。這麼著瞧摺子特別難受,才轉了個身,喜公公又急匆匆的進來了:「又怎麼了?誰沒死嗎?」
喜公公低聲道:「小侯爺去了刑部——自首去了。」
天和帝手裡的摺子瞬間地上了:「自首了?」
是!
「怎麼說的?」
「說他是建章太子的嫡長子……」
天和帝怔愣了片刻,而後緩緩坐起來,眉頭輕皺,沉吟了半晌之後才慢慢的鼓掌:「真是個……好小子!這個辦法……真敢用!」
喜公公低聲問說:「陛下,只怕……京城已經傳遍了。」這事瞞不住了。
天和帝的眼睛眯了眯,起身在大殿裡慢慢的徘徊著,然後不住的敲打著額頭,「這個孩子呀,還真是叫人頭疼。自朕幼年被接回宮,還不曾遇到這麼棘手難辦的事。」
「那……殺了呢?」
「殺了?」殺了他,不就是承認當年自己的行為嗎?殺了他,那些不能叫人知道的事,馬上會天下皆知。如此,南疆必反!一個反,就會有許多的野心家冒出來,除昏君!他的小命能拿來下注,難道朕到了如今,掌管天下,為天下至尊,也要跟他對賭不成?這便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當年,朕是光腳的,無所畏懼。
而今,朕是穿鞋的,他是光腳的。他可以無畏,朕卻不能不考量得失呀!
他停下來,「下密令,剩下那十二人,先不殺了。叫人傳話給他們,他們會被押解回京審訊,但是,他們家裡人將來是個什麼結果,只看他們的嘴怎麼去說了。」
明白!那那位小侯爺呢?誰審?
「御審!傳旨京城中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員進宮,大朝!」說著就又道,「把那小子給朕宣召進宮吧。」
「還有林家的那位姑娘。」
天和帝又拍打額頭,「這個丫頭呀,這脾氣上來,像極了她舅舅。真是叫人……愛也愛不得,殺吧,又怕對不住故人吶。」
那到底殺嗎?
天和帝才要說話,外面就又有人來稟報:「聖人,長公主進宮了,請見!」
湊什麼熱鬧呀!叫回府去吧。
「殿下跪在外面,不起。」
天和帝這邊話還沒出口,外面又傳來皇后的聲音:「讓開——讓開——誰給你們的膽子攔著本宮!」
「好了!」天和帝朝外喊了一聲,說皇后,「你等著去吧,一會子大朝你跟著去。」而後才說喜公公,「宣長公主。」
皇后還沒走,宣長公主的人就已經出來了。
長公主眼眶還是紅的,天和帝坐在榻上,「芳兒,別鬧!回府去吧。」
「皇兄,駙馬還余幾個血親了?求皇兄網開一面,她只是一個姑娘家……」
天和帝看著長公主,「你啊……自小,你便拿我當唯一的兄長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