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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旺急忙跟著:「世子爺,您要去哪,這都半夜了。」
半夜又怎麼了?
啪啪啪三聲響,林克用幾乎驚叫起來!
自家這大哥跟個幽靈似得,已經在床邊了,也只他敢伸手朝自己臉上打。
他喊林寬:「睡死了?」
林克勤把那花花綠綠的帳子拉開,往邊上一坐,「我不叫他喊你,敢出聲我就給他扔出去。」
林克用往下一趴,臉埋在枕頭裡,「我來西北又不奪權又不要命的,大兄又何苦這麼折磨我。天塌了都請等天亮了再來……林寬,送客!」
然後被子被掀開了,「起不起?」
林克用眨巴著眼睛,乖乖的坐起來了。然後靠在床頭上,用被子給自己蓋上,甚至把被子拉到腋下,這才看向林克勤:「大兄,說吧。」
早這麼著不就好了?林克勤將信遞過去,「看看!」
林克用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一瞧就知道這是嘛玩意。私下抄了信件,這可真是……你能幹出來的事。
把信挨個看了一遍,然後看林克勤:「怎麼了?大兄覺得哪裡不妥當?」
林克勤看林克用,「你把皇子們帶來,為了什麼的?不就是叫我看看,皇家的下一代究竟如何嗎?」
是啊!這些孩子不好嗎?哪個不好?
林克勤點了點這些信:「大皇子赤誠,二皇子磊落……」他將雍王的信再往前推:「你來告訴我,雍王是何等樣人?」
林克用拿著信沒說話。
林克勤也不說話了,起身直接走了。
林克用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後抬手扔到火盆里燒了。
林寬進來小心的問:「世子爺走了,您……還有什麼吩咐?」
沒有!
「那吹了燈,您睡吧!」
燈吹了,可睡不著了。
看!自家大兄就是這麼討厭。
躺在被窩裡左思右想的,幾時睡的也不知道。早起不想起,林寬又進來了,「爺,郡主親自下廚了,請您過去用飯,說是熱的才好吃。」
林克用起身了,渾身都寫著我不開心。
衣服拿出來一堆,都是各種粉的。今兒粉色跟我的心情不搭配,我要烏雲色的。
烏雲色是個什麼色?
灰色的?
差不多是個菸灰色的,林寬篤定的道:「這就是烏雲色的!」
穿上了,一到正堂,世子夫人驚嘆:「這個色穿上二弟身上,當真是出塵的很。」
老夫人還問:「我看粉色就極好,為何不穿?」
桐桐就笑,「這是沒睡好,心情不好。」她把油條遞給林克用,「吃了再睡。」
嗯呢!夾了油條咬了一口,再搭上酸酸的泡菜,嗯?跟一般的寒具不同。
「給各房和貴客都送去了,您吃吧。」桐桐挨著林克用,小聲問:「再給您調一個咸豆花?」
嗯!要多放榨菜和胡荽。
桐桐沒用婢女,別人調的味兒自家這爹未必滿意。
林重威眉頭都能皺七八次,看著兒子心安理得的用孩子,他就問說,「你照看孩子呢?還是孩子照顧你呢?」
林克用就覺得,還是我跟我閨女兩人過日子最合適了,都舒心。
桐桐馬上插話打岔,「爹爹,吃了飯我要去……」
「好的!」林克用應的可利索了,「去吧!」別管去哪,都行。
好嘞!
桐桐高興了,老夫人憐惜的摸了摸孫女的頭,跟著這不靠譜的爹,你說這孩子能過的有多好?
吃了飯去哪呢?
桐桐喊上青牛先生,叫上其他人直奔傷病所。
這裡的境況叫青牛先生愣住了,「我的天吶……」
張太醫迎了出來,對青牛先生是極其熱情,「先生,您能來,這些病患有救了。」
青牛先生可不敢這麼說,他先蹲在一個被鋸了腿的漢子身邊,抬手要將包紮的繃帶解開,這漢子攔住了,「都是貴人……有礙觀瞻……」
桐桐蹲在另一邊,「大叔,我來!」
二話不說就從張太醫要了剪刀,「我來看!」
張太醫也怕腌臢的,叫這麼尊貴的人瞧的心裡不自在。
四爺直接拿了一把,遞了過去,桐桐接了,然後直接給剪開了。這般的腐爛,沒叫情況惡化都是太醫們的功勞。
可這得多痛苦!青牛先生皺眉,這不好處理呀!
桐桐就看大漢:「大叔,我沒處理過這樣的傷!」而今只能說沒處理過,「您要是敢,我就對著那麼古籍上的法子,再給您清理一次。至少得保證傷口癒合,您拄著拐杖能行走,您看成嗎?」
這大漢虛弱的很:「便是不成……又能怎麼……怎麼著……試吧!」
搭帳篷,桐桐需要一個乾淨的環境。
她看張太醫:「我要桑皮線。」
中醫的手術一直用的是桑皮線。桑皮線不用拆線,也能被吸收。且它是藥材,清熱解毒,有化瘀消腫的功效。在唐朝之前,桑皮線就已經開始被用了。尤其是在軍中。
張太醫應了,利索的去準備了。青牛先生看桐桐:「止疼怎麼辦?麻服散?」
「用麻服散……還得用針灸。」
針灸是能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下針的要求很高。
躺著的漢子道:「不怕……不怕疼!」但是怕自己看著自己一點點腐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