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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為什麼要著急呢?等呀,等一年……兩年……三年……等房子蓋起來,賣出去了,然後,把那鋼筋拿出來,叫你們家老金幫著檢測一下,看看是什麼樣的鋼筋,若是這樣的鋼筋建住宅樓,這種樓能撐幾年,有多大的隱患……然後請媒體宣揚出去,那麼些買房子的業主呢!幾萬戶得有吧。你說這些人花費那麼些買了房子,房子卻是危房,會怎麼辦?到那個時候這就不是呂清雅的事了!我公公說他沒牽扯,可百姓信他沒牽扯進去嗎?」
方向倒吸一口氣,要是這麼玩,別管誰都得掉進去。
是的!要是事小,坑進去的就只是一個小小的呂清雅。她跟呂清雅沒仇,這個人倒不倒的,有什麼意義?只有不動聲色的把坑越挖越大,以民眾的反對為基,才能達到目的。
可以幾萬戶為代價,真要出事了,真就是天大的事。
不說別的,市裡的領導班子集體辭職都難辭其咎呀!
方向嚇的冷汗都下來了,她看桐桐:這事怎麼辦?謝榮不出了這口氣,咱們攔了這次,怕是還有下次。這次是想用咱們,叫咱們知道了。那要是發現咱們不可用,她回頭偷偷的干,怎麼辦?
其實以牙還牙沒毛病,可要是波及無辜,這事就萬萬不行的。
桐桐能怎麼說,現在跟謝榮說大道理,她一句都聽不進去。因此,她剝了橘子給謝榮遞過去,語氣緩和,「很生氣吧?」
謝榮接了過來,一瓣一瓣的吃著,嘴角露出幾分冷笑來,然後看了方向一眼,「我也不怕你笑話我!我也看出來了,你這個人沒那麼些歪的斜的,那我不妨說點實話。我在那個家裡呀,過的那個日子,都沒法說。結婚之後,我也沒想著不跟畢仲祿去,是他說,小俊有情緒,叫我緩著些,等跟孩子說通了再去也不遲。我一想,也行啊!慢慢跟孩子說嘛!大不了我一個月回來一次,便是我一周飛回來一次,我也花的起這份錢呀!
可孩子並沒有說因為我再婚的,就真的跟我很疏遠。這一點我很感激你跟馬均田,沒有你們私下裡做通孩子的工作,他不會這麼理解我的。跟孩子之間既然不是障礙,我又提出要把工作調動過去……」說著就朝桐桐一笑,「你猜畢仲祿怎麼說?」
桐桐搖頭,真不知道。
「畢仲祿說,他在外地工作,兼顧不了家裡。需要我能留在家裡,照顧她母親。我說他母親有他嫂子照顧,結果他說,他母親很不喜歡她嫂子。於是,單方面決定將我留下來。可我那婆婆是半啞,等閒不開口說話。大部分時間在書房裡看書,你跟她說話,她不是嗯便是哼。在餐桌上吃個飯,想著隨便聊幾句吧,誰知道第二頓飯人家就叫保姆把飯送到書房去吃……呂清雅說,我婆婆很喜歡畢仲祿的前妻,也很喜歡畢仲祿跟前妻所生的兒子,她想冷著我,逼退我……」謝榮說著語氣就艱澀起來,「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桐桐就問說,「這麼大的事,你跟伯母說過嗎?」
謝榮搖頭,「我不想再叫我母親干涉我的生活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方向覺得謝榮真蠢,既然誠心不打算過了,那你先從畢仲祿下手呀!你就跟他吵,兩口子的正常吵架,你就是說他有外心,他都無從辯解去。她婆婆的軟肋是她丈夫,這是能一擊必中的。把對方的前程耽擱了,轉臉你踹了他,叫他有冤都沒處說去。在這一點上,謝榮就不如她母親。
那手段真不咋地,可總能有所斬獲。
林雨桐就又問謝榮,「那你想沒想過,這件事對我們和馬副市意味著什麼?」
什麼?
「如果事情按照你的想法走,那誰是第一責任人?市裡的領導。」總不能為了你,將馬均田提前調走吧?況且,調走沒用的,這得追責呀!他主要負責企業改制和工業園區的工作,任何一個企業改制後,也得三五年時間才能看出來成果的吧。這是成績呀!完了為了你這個事,叫他數年心血毀於一旦,到那個時候他也年過四十了,年齡優勢不在了,他何去何從?
話沒說完,謝榮便懂了,從她臉上的表情看的出來,她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林雨桐又繼續說,「還叫我們家老金幫著測試,然後呢?因為我們,掃了上面一大片,很多領導真就是無辜的,只是連帶責任……那你覺得無差別的得罪了那麼多人之後,我們家老金的出路又在哪裡呢?」你很生氣,你要點這一把火沒關係,但是點起來,燒到誰你算過嗎?這火怎麼滅,你心裡有數嗎?燒到無辜的人你不在乎,那把你兒子的親爹給連累了,你也不在乎?
謝榮被問住了,「那……那你們說,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都不能眼看著那廢鋼材真用在蓋房子上呀!林雨桐就說,「給你公公直接打電話,把事情說了。」
報信兒?為什麼?
林雨桐看她,半晌都不言語。
被這麼看著,謝榮似乎有點明悟,「懂了!懂了!我這就打電話。」
電話直接打到那邊的手機上,謝榮直接了當的把事情說了,「幸而我昨晚看見我那同學送嫂子回來,今兒一查,果然有貓膩。這也就是沒用上,若是用上了,後果會怎麼樣?」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謝榮看林雨桐:「我公公現在只兩條路,第一條,要麼大公無私,以這一點而查一面,給省里所有的大工程都緊緊皮,嚴把質量關;第二條,勒令呂清雅私下處理,將事情給抹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