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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叫兄弟,你是長輩。」兩人客氣的很,「叔,咱是出門想收點貨,手裡緊……你看,能不能周轉一下。不用多,八百就夠!」
八百還不多!哪有那麼些錢去?
周海潮搖頭,「真沒有!」
「叔,你看,你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職中那校舍蓋的,是不是你經手的。你貪的少了?聽說,咋都有一千塞到你包包里了吧。」
哪有那麼多呀?宿舍一共才給多少經費,咋可能有一千。
王樹生就說,「五六年前,咱這一夥子還是憨著呢,跟著你造反,弄了多少財東家的東西?你說燒了扔了,咱誰見了?你要不是把這些東西昧下了才見鬼了!今兒,八百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要不給,咱大概說了,咱就上職中去,找學校領導,找教育局,好好查一下你的帳!」
別!好兄弟了,咱有話好說。你叫我把你叫爺都行,往上告這個就算了。說著就看金絲:「趕緊的,給兄弟們拿錢。」
金絲摳呀,出去拿錢去就順便拿了菜刀,「錢能給你,但欠條得寫。要不然今兒我也不活了!我要活不成,大概說了,你倆也得給我抵命。」
這哥倆一看,成!寫欠條就寫欠條,寫一個吧。
「你倆的名字都得寫上,摁上手印。」
可以!「是八百吧!」
真沒有八百,「只有六百,就是把我們兩口子殺了,也拿不出八百來。」
行!六百就六百。
錢不夠,白彩兒還跑來跟桐桐借,「你放心,我寫欠條,就借到年底,年底肯定還你。」
林雨桐拿了欠條,給白彩兒取了二百,叫她只管離開。
還想去東北,結果省都沒有出,半夜在火車上就叫人給圍到車廂的接口處,把身上的錢和證件掏了了一乾二淨,然後被人從火車上直接給扔下來了。
王樹生被人剁了一節小拇指,王根生被扔下車的時候腿摔在路邊的石頭堆里,摔骨折了。骨折其實及時就醫就沒事,可兩人身無分文,又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其實要是一直躺著不動,有巡路工檢查鐵路,給發現了這不就得救嗎?可兩人並不知道巡路工多長時間才會巡查一次,掙扎著往有人的地方跑,跑了二十多里,倒是遇到大路了。其實可以要求報警處理,但倆人沒膽子。老鼠總是怕見貓的,擋了順路車往回走,結果輾轉到家的時候,傷情都耽擱了。
送到衛生站,白蘭可不敢接手,「你們往縣上去吧,我處理不了這種大傷。」
家裡湊了十多塊錢給送到縣醫院,有啥用呢?王樹生那個手,瘡口清理完,打個消炎針,長住就好了。其實小拇指不太影響生活,除了不好看,沒毛病。王根生就麻煩了,腿恢復不好了。瘸的不會很明顯,但肯定不利索了。再想翻牆偷摸幹個啥,別想了。
人人都罵這倆貨是活該!
可只有楊淑慧知道,自家兒媳婦跟白彩兒扯閒篇的時候,好好的跟人家說啥賺錢的事了。
有心?還是無意?
兒媳婦在隔壁喊:「媽,我想吃蘿蔔乾包子了。」
噯!噯!噯!媽就來,你放著別動,媽給你擦蘿蔔絲晾成干,包包子!
第890章 流金歲月(21)
一個大蘿蔔做餡兒,包的包子夠一家人吃的。可要是把一個蘿蔔曬成干,那做的包子只夠一個人吃的。一個蘿蔔真就只能曬出一大把的蘿蔔乾來。
所以,金家的房前屋後曬著這麼多乾菜,過來過去的人都不理解,蘿蔔又不是保存不了,為什麼這麼糟踐?
是啊!為什麼這麼糟踐呢?
楊淑慧只敢在心裡心疼一下下,行動上卻是利索的。不就是蘿蔔乾嘛,想造就造!多大點事?!
晚上背著人了,楊淑慧偷偷的跟金印說這個事,「小桐可從不跟人說錢的事,那天我在屋檐底下坐著尅包穀呢,小桐坐在邊上給柿子削皮做柿餅,彩兒抱著娃兒在邊上坐著呢,不知道咋說的,就說到錢上去了。前後就三五天的時間,王家那兄弟倆成了那個樣子了……彩兒還出面借了二百塊錢,借條都打了。」
金印把聲壓的低低的,「你說是小桐故意的?」
「你是沒見小桐打孟家那小子!你想想,把人放進家裡,關好門,拿著棍子就朝腿上掄,這下手是個猶豫的人嗎?嘴上不哼不哈的,心裡可有數了。」
這是好事呀!這麼厲害的媳婦,老四敢咋胡來?能咋胡來?金印翻身睡覺,覺得今晚都能睡踏實了。
這件事金印覺得踏實,還有更踏實的,那就是天徹底冷下來之後,三雲縣那邊來了電話,林雙朝直升省里,參與聯產承包的指導工作。
從正處,高升副廳。
這消息比電話快,之前四爺就說可能是要高升,結果消息果然就下來了。林雨桐在家感覺還不明顯,但是四爺的感知就不一樣了,自從天冷以來,派出所還給四爺和老民警騰出了一間老庫房。老庫房裡用舊油桶子做的爐子,燒柴特別暖和。雖然每天都煙燻火燎的,但是不受凍呀!
四爺就覺得可能老丈人高升在眼前了。不說他這邊,就是雷智平都來了幾次電話,他覺得最近大家都很和氣,和氣的有些過分,這氣氛隱隱不對。因此上,雷智平果斷的申請去學習了,這一期就是半年。
等到天冷了,這天正在庫房拼湊破舊自行車呢,所長叫接電話,是林雙朝打來的,就是說一聲,「讓桐桐留地址留省城的地址吧,那邊已經委託同事幫著收了,這一次之後把地址給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