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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睡呢,真得睡了。閉著眼睛,腦子裡走馬燈似得,一會子想著只李家還不行,只憑著外戚,做大了真的很麻煩!李家借著一個『親』字,那麼西南就必須再派一個人,這個人得占著一個『近』字,那麼派誰去呢?一會子又想著沿海民心很重要,對外該硬得硬,但該軟還是得軟。在朝廷與血親之間,多數人還是會選擇血親之人的。海寇多是早年出去討生活的漳、泉二州漁民的後代,這是個非常不好處理的問題。
這麼七想八想的都迷糊了,可總覺得哪裡不對。
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來,真睡著了。
桐桐這才睜開眼,長吁了一口氣!以自己跟四爺的關係,竟然到了潛意識要說謊?啥事呀,連這種潛意識都養成了?
她心中悚然:是不是這三個字犯什麼忌諱呀?比如,想起跟著三個字相關的東西,自己和四爺就得被迫分開?自己害怕被分開,所以,連潛意識都在提醒自己不要觸碰這個禁區。
這麼一想,心裡還慌的不行!難道自己和四爺也存在被分開的風險嗎?這麼一想,突然覺得好虐。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下來。
她這一覺睡的,把四爺揪的緊緊的。睡前腦子裡各種想法蹦了一遍,可一想到只要手裡有刀,我何曾怕過誰?鬼神都怕惡人呢,以我殺人的數量,呵!不說神愁鬼怕吧,這也差不多了!話說,沒有自己這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魄,也不能帶著四爺走了一趟又一趟,誰拿咱也沒法子吧。
這麼一想,心裡一下子就安穩了——睡覺!
她是睡踏實了,四爺一起來,懷裡窩著個人,胳膊被抱的緊緊的。這個點孩子都該起了,桐桐愣是沒動地方。
他輕輕的動了動,桐桐依舊睡著,很沉。
這是昨晚睡著的晚了吧!才這麼想完,突然想起昨晚的違和感了!睡前的違和感哪來的?桐桐的呼吸聲不對!她睡著了,跟她假裝睡著了,呼吸是不一樣。
所以,她昨晚在假裝睡著了。
四爺把頭抬起,看桐桐的臉,再看看被抱的緊緊的胳膊,腦子裡靈光一閃——靖海侯!
一個靖海侯,把桐桐嚇住了?
就她這性子,能被嚇住?
他小心的抽出胳膊,桐桐四仰八叉的攤開睡了,還睜眼瞧了四爺一眼,然後繼續去了。
四爺:「……」看吧!就沒能嚇的住她的!睡一覺起來全好了。
但靖海侯這三個字足夠特別,他先記在心裡了。
吃午膳的時候,桐桐身上一點異樣都沒有了。
四爺本打算暫時不問的,結果卻見今兒的桌上有一道松瓤鵝油卷。
這東西,別人做的都油膩!只桐桐做的,從來沒有油膩的感覺。她等閒也不做的,他也想不起來她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這個的,跟誰學的。但就是會做!
點心塞到口裡,口感極好!好似記憶里的味道就是這樣的。
但是,這道點心宮裡有類似的,做法大致一樣吧,名字叫的有差別。但只桐桐一直把這個叫做松瓤鵝油卷,篤定的很。
這個名字,在哪裡出現過呢?
再想想春上吃的鹽焗枸杞芽,還有許多的菜色,其實都偏南方菜色。但其實,桐桐身上在北方生活的痕跡很重!北方的菜,沒有她不會的。但是偏南方的菜色,做來做去的,都是那些。
而那些菜出自哪裡呢?
一本叫做《紅樓夢》的書而已!
她曾經閒著沒事,還原過書上的菜色?
還是……?
書上說西海沿子不安穩,所以……靖海侯?
有就有,她怕什麼?
四爺放下筷子,拿了帕子慢條斯理的擦嘴。
林雨桐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這都沒怎麼動呢,不吃了?她拿了筷子每樣都嘗了一口,沒問題呀!親手做的,沒走味兒。
「是朝上又出事了?」多大的事呀,至於不吃飯嗎?
四爺看她,「沒什麼瞞我?」
啊?這你都能知道!林雨桐蹭一下挪到四爺跟前,神秘兮兮的,「我跟你說……你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我竟然潛意識裡想撒謊,且嘴比腦子快……你知道嗎?是潛意識裡!」
這就招了?九尾妖狐的精明勁兒呢?四爺故作深沉,「潛意識裡不跟我說實話?」
是!
四爺眼瞼一垂,心裡『呵』了一聲,卻只沉沉的『嗯』了一聲。
「你也覺得不同尋常吧?」是啊!這可太不尋常了,「那你怎麼想的?」
「我覺得……不是好事!不是好東西,不能觸動!雖然想找記憶,但所有的記憶都是好的嗎?我覺得我的潛意識裡出現了自我保護功能。這是生平第一次!所以,我決定了,該封存的就封存,永遠都不要想起,反倒是好事。」
四爺嘴角勾起,這樣啊,他重新拿起筷子,給桐桐夾菜,「你說的很有道理!」
是吧!桐桐嘴巴嘚吧嘚吧的,洋洋得意,把她昨晚咋想的都說了,「……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像是我這樣的惡人,誰敢攔路,我就滅了誰!你放心,我去哪肯定帶你的!不把你丟下!你要是沒有我了,可怎麼辦?」
是啊!爺就你了!沒你真不行。
四爺又給桐桐夾了一筷子菜,「趕緊吃吧,今兒這個鵝油卷特別好,一點也不油膩。」說著又問說,「宮裡種的這些秋菜都該收了吧?那些瓮里秋里想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