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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鐸一下子就跪下了,這事他真不知道。
可如今沒人相信他們不知道。
就聽皇太極又說,「朕當時怒極了,也傷心極了,恨不能叫你們進宮來問問你們,朕這些年,到底是哪裡虧待了你們!」
奴才等萬死!
皇太極說著,眼圈紅了,聲音也哽咽了,「可朕隨後又想,你們是朕的手足呀,朕不能因為有癔症的大額娘辦下的糊塗事,就遷怒你們。所以,這些年,這些話壓在朕的肚子裡,不曾言語過分毫呀!朕依舊對你們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你們也確實是沒有叫朕失望!」
奴才等慚愧!
皇太極起身,一手扶一個,將人扶起來,「今兒,咱們兄弟把話說透!不管你們持哪種態度,都是為了大清國好的!所以,朕又慚愧,心說跟自家的兄弟,怎麼就不能坦誠相見呢?朕知道,多鐸私下不止一次的說過,說朕一當上皇帝,就搶了兄弟的女人云雲!十四弟啊,朕聽了這話心裡是何等滋味呢?如今把話說開了,陳氏你隨時能帶回去!」
多爾袞忙道:「奴才不敢!皇上這麼坦誠,奴才也說句實心話,額娘一說跟陳氏的種種不和,奴才就放手,還有一個緣故,那就是奴才後來才知道,這陳氏並非陳仁錫的親生女兒,她原本姓周,在大明就很有些名氣,都說此女有貴人之相。可大明選妃,卻並未選中她。後來陰差陽錯的來了咱們大清,可自她入府,跟額娘屢屢犯沖,奴才就知道,一般的凡人可壓不住此女,這才果斷的叫她離府了。這些年她在後宮,卻不見生出事端來,可見,什麼人就該呆在什麼地方。多鐸向來是口無遮攔,皇上寬恕他吧。」
皇太極拍了拍多爾袞的肩膀,「若真生氣,又哪裡會叫他領著鑲白旗?咱們兄弟們說的都是親近話,把誤會解開了,就都好了!」
反正就是你們兄弟欠我皇太極的,但我皇太極太對得起你們了,一點不欠你們的。
費揚果心說,這把早前的恩恩怨怨的掰扯清楚了,你額娘還有謀逆之罪在身上掛著呢。所以,處理你們的時候,你們心裡得有數。是你們老實認罰呢,還是叫我翻你額娘的老帳呢?
果然,就聽皇太極道:「……從最近新明的動向來看,當時他們的炮彈消耗應該是極大的,至少七成的炮彈消耗掉了……」
這就意味著,多爾袞判斷失誤。
隨後就見皇太極拿出一張拼湊出來的信,「這是新民的太子寫給你的信……被人撿去黏貼好,又呈上來了。」
並沒有說是費揚果呈送上去的。
這樁樁件件,都是大罪。
最後怎麼處置呢?皇太極就道,「從正白旗分十五個牛錄,再從鑲白旗分十五個牛錄,分別交給褚英長孫杜爾祜和阿濟格長子和度……」
這兩人不是還在新明嗎?
「朕已經叫人送了國書,接這兩人回來。」
不少人隱晦的看費揚果,不管是杜爾祜還是和度,都有在新明學習的背景,這兩人跟費揚果都有交情。
雖說和度是阿濟格的長子,阿濟格是多爾袞和多鐸的一母同胞的哥哥,但是,這兄弟們是不合的。尤其是跟多鐸,簡直都快成仇了。
可你偏不能說什麼,畢竟,那是你親侄兒。
晚上一散,多鐸就跟著多爾袞回府,先是跟額娘狠狠的吵了一架,被阿巴亥趕出來之後,又找多爾袞,「皇太極就是想用費揚果壓咱們一頭。」
知道還說?這次本就是咱們主張戰的,輸了不是大事,朝廷也向來不會無故懲罰戰敗的戰將,如果沒有處置不得當,輸了就輸了。要命的是那封信,信上建議自己該請旨的,之後自己沒請旨,結果敗了,這責任自己只能承擔。再加上信上的內容沒有如實稟報皇太極,這些都是能擺在檯面上處罰的。
皇太極是想用咱們,也想壓著咱們,但無緣無故,想壓著也不成呀!可這不是有機會了嗎?
多鐸氣道:「說到底,還是那個叫朱啟明的小崽子,陰毒的很!」說完了這個,他就又說,「看來莊妃也不過如此!」
多爾袞擺手,「幸而莊妃為紐帶,願意拉攏咱們,要不然,就不是打壓,而是徹底的要了咱們的命。知足吧!跟莊妃那邊,別斷了聯繫,尊重些,親近些,沒壞處。」
「可誰知道她是生男生女?」多鐸嘀咕了一句。
「無所謂,科爾沁女人的肚子裡出來了一個阿哥,這就足夠了!莊妃會知道怎麼做是有利的。你聽我的,就這麼辦吧!」
哥倆在家裡閉門思過,等著和度和杜爾祜回來交接那十五個牛錄。可就在這個時候,下面的人來報:陳仁錫失蹤了。
失蹤了?
多爾袞莫名其妙,「怎麼失蹤了?什麼時候發現失蹤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人了,等有事找他去的時候,就是發現家裡沒人了!天冷成這樣,那屋裡門窗大開,炭火早熄滅了,至於什麼時候消失的,完全不知道。
查!各個城門的人,各個來往的人員里查。
結果查來查去,連皇太極都驚動了,也沒查到。
這怎麼可能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呀!便是被人尋仇殺了,給扔到野外餵狼了,可也能從蹤跡上判斷出來才對!
可如今不管怎麼查,都沒一點這樣的線索。
多爾袞心裡便有數了,這陳仁錫背後搞的一些東西,只怕是瞞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