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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那些書上有的道理,不是皇上要講給自己的。
其實,聽懂的話外音,才是說給自己聽的吧。
一個上午,他都在思量這個事。皇上下課走了,他隨著大溜目送皇上離開。有的興奮,有的激動,直到此時,祖大弼才有點反應過來了,剛才那個人是誰?!
他瞪大了眼睛,「不會……不會吧……」我剛才那德行皇上沒弄死我,真是太仁慈了!
什麼不會吧!趕緊的,吃飯了!
是是是!吃飯了!因著衝擊太大,他連後怕也顧不上了。心裡想著,得找本三國,還得趕緊給大哥寫一封信。
感覺,寫信是一件特備難的差事。
吃了飯,他急匆匆的要寫信,在禁閉室,一個時辰沒憋出七個字來,沒時間了,得去上武課。
上課的地點在校場,總教官是——野娘們?!
是的!二十個人站在比武台的下面,就那麼揚著頭看著她。
林雨桐看祖大弼還神遊天外,就問說,「今兒晌午上課,都學了些什麼?」
祖大弼沒想到,武課還得問文課學了什麼!但他今兒算是記住了的,「四禍——舉兵國貧、戰不能勝、勝而多死,得地而敗!」
林雨桐挑眉,祖大弼其實悟性不錯。
不僅林雨桐意外,其他人也是若有若無的朝祖大弼看了一眼。
祖大弼瞪眼: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娘的,老子是笨蛋嗎?
林雨桐看著祖大弼,然後掃視其他人,「四禍乃是管仲之言,你們覺得有道理嗎?」
這話問的!站在台子後面的熊廷弼等人都不自覺的瞧了皇上一眼,皇后這話是何意?這不是質疑皇上嗎?
宋康年才要說話,四爺抬手,都不要講話。
那邊上課的孫傳庭就道:「教官,此乃文課上,先生點出來的。」
他把『先生』兩個字咬的特別重,他可不信皇后不知道皇上今兒上午在這邊耗了一個上午上課的。
林雨桐就看孫傳庭,「我知道!我就問你們覺得這話有道理嗎?」
並沒有改之前的說辭!明知道皇上點出了這個,還要再問一遍。
孫傳庭點頭,「自然!自然有道理!」
林雨桐點點頭,「你們都覺得有道理,我其實也覺得有道理!尤其在針對遼東局勢的時候,這番道理越發的有道理!這四禍告訴我們,輕易不能開啟戰端。可我今兒要說的是,有些戰端若真的發生,不管是朝廷還是將領,不管是百姓還是將士,都該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不計代價,都要去打。什麼戰端呢?當面臨生死存亡危機之時,任何道理都是放屁!這個時候,只有一種選擇,那便是戰!不計代價,不問後果,戰便是了!
翻開史書,點點斑斑,都是教訓!但凡國有難,必有兩種聲音,一為戰,一為和。求戰者,不全是武將。要議和者,也不全是文臣。此時,是戰是和,怎麼選呢?身為將者,別人能求和,你們不能。別人能議和,你們不能!為何?因為你們是朝廷的脊樑和膽量,你們的若是退了,朝廷的脊樑便彎了!你們若是膽怯了,那麼朝廷就完了。因此,我要說,但凡戰爭來臨,身為將者,得先有敢戰之心!你敢戰,你能戰,你想戰,有了此等之心,你再去想,要不要戰。到了想的這一步了,那麼四禍這樣的道理才是道理!」反之,不過是給怯戰找藉口罷了。
孫承宗目光複雜,他瞥見皇上嘴角含著的笑意。是啊!皇后說的對嗎?
對!
皇上說的是理,告訴為將者,應付戰爭,當從全局全域出發,理智理性的去思量布局,以求立於不敗之地。
皇上賦予將軍們的是理,是智慧。
而娘娘則不同,她賦予將軍們的是一股子氣,為將者的勇氣、膽氣以及正氣。
第619章 明月清風(195)
「我知道, 我作為總教官,你們中有人不服。」
在說了一串開場白之後,課總是要上的!武課嘛, 沒別的, 習武呀!
可叫這些人乖乖的聽,乖乖的學, 那麼容易嗎?
「軍中沒別的, 勝者為王。今兒,一個也行,兩個組隊也可!三五個一起, 我也接了!跟我打成平手, 就算你們贏。贏了有什麼好處呢?往後的一年裡,所有的罰跑和罰站, 都可以免了。」
聽前面還覺得不敢,可聽到後面,能免了處罰,那這可算是救命了。
祖大弼躍躍欲試, 但他知道,他不是這位教官的對手。但是兩個人呢?三個人呢?
論起武力, 這麼多人里,不管新軍那幾個,剩下的這些里,也不是沒有好手。就比如盧象升, 這傢伙這臂力在這裡放著呢。
因此,他直接拍了盧象升的肩膀, 「咱倆一起!」
盧象升:「……」咱倆?你覺得咱倆行呀?你被人掄起給扔了,你怎麼就知道加上我能拿住她。
「你的臂力無人能比!」祖大弼就道, 「你只要鉗住她的胳膊,剩下的有我!」看我不給她扔出去!
盧象升:「……」這貨到現在都不知道站在上面的是皇后的吧!抓住皇后的胳膊?還要鉗住?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孫傳庭左右掃了掃,要論起戰力,當然是祖大弼和盧象升這兩人比較靠譜!要組團,跟這倆組團勝算大。至於皇后不皇后,皇后都不在乎,咱們暫時也可以不在乎。只要不受罰,怎麼都成!他知道盧象升的顧慮,就低聲道,「你就是想鉗住總教官也不大容易,之前你可能沒有注意,她拿人,一定是拿在穴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