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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東遼大亂,三日後,四爺和桐桐一人一馬,只帶數百護衛,一路西行。
騎在馬上,四爺喊桐桐,「始皇帝第一次巡視就走的這一條路,往前就是秦非子的養馬之處……」
桐桐就笑,一統天下之心很旺盛呀!
第1775章 大宋反派(96)
夏去冬回,路上一顛簸就是半年。
這半年裡,每個縣都踏足了。路途遭遇刺殺十數次。
沒錯!就是刺殺。別覺得臣服了的就真的都臣服了,便是部族內部都會有不一樣的聲音,更何況一個剛剛粘合起來的雍郡。
說實話,碰上了刺殺了,桐桐心裡的另一隻靴子才算是落地了。
遇到刺殺了,她才覺得她找到雍郡的疥瘡長在什麼地方了。順著這些刺客的訊息,她往下去揪,總能知道背後牽扯到什麼人。這就跟給人瞧病一樣,心裡知道這人身上肯定有什麼病灶,但人家就好好的站在當面,你尋不著病灶在哪,心裡就發慌。
現在好了,病灶露出來了。這對一個大夫來說,絕對不會認為是壞事。
振臂一呼,上下便跟你齊心呢?咱也不是真的神仙,做的什麼夢呀。
四爺說,「封口,此事不能外揚。」
知道!越是這種事,越是要把消息捏緊。
一則,不能亂了人心。自己和四爺再說不追查,可勢必還是會叫各個部族人心惶惶。
二則,出了刺殺這樣的事,若是鬧的人盡皆知,自有人會冒出來操控輿論,而證明你不得人心。
三則,這是任何一個政權建立初期都不可避免的問題,非時間不能化解。就算是揪住大張旗鼓的查了查出來就殺。可這勢必會激發更多的主張部族獨立的人的鬥志,跟割韭菜似得,一茬一茬接一茬,沒完沒了。
那就不如什麼都不說,只當沒這事,把口子給收緊。然後暗地裡盯著,知道其動向就行,不能急著去拔毒。否則,這邊拔了那邊起,手忙腳亂的,那就大可不必了。
這就是四爺說的:朝廷這個地方,有時候針尖大一點事能掀起滔天巨浪,可有時候天大的事也得能壓下舌頭下面。
眼下這個事就是得壓在舌根底下的事,半絲都不能露。
一回來,四爺就得去見人。
桐桐也在思量,怎麼能培養暗處的人手。她把視線放在南市,南市里魚龍混雜,太知道怎麼求生求存了。而且,這些人放在哪裡瞧著都不打眼。
可這些人得誰照管呢?
桐桐想到了索氏。
王府對外選女衛,索氏便被選了出來。
桐桐忙的這些東西,四爺是不管的。他連著見了幾天人,然後遼國的使臣來了,來的是蕭蘊。
還是那件事:歲幣!
按說這個月份了,歲幣早該給了。但是催促了兩次,雍郡都以王爺不在興慶為由擋回來了。那現在總該是回來了吧,所以,歲幣給是不給呢?
四爺設宴款待蕭蘊,對方一提,四爺就忙道:「對不住!對不住!實在是雍郡新立,事務龐雜,又是才接手朝廷所託之事……這巡視不能終止,還請多理解。」
蕭蘊:「……」這也沒推脫,也沒否認這個事。他就覺得哪怕是緩著給,有個態度也行。
結果人家雍王的態度真的很好,他說,「這樣,要籌措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籌措出來的。從各地把賦稅往上收,這起運和路途都需要時間吧。況且,絹帛二十萬匹,這得從回鶻三州往過徵調,沒有三個月都運不過來……」
這也是實話。
四爺就特別誠懇,「我書信一封,你幫我帶給大遼陛下,就說容我一些時日,一定竭盡全力。放心,我們是兄弟之邦,絕不能背信棄義。」
這樣的態度,蕭蘊也不知道該怎麼挑揀了。
反正酒宴很好,菜好酒好,雍郡的大臣們都很熱情,以前大家也都有些交情。於是,呆了五天,吃喝了五天,然後帶著回復給回去了。
人一送走,雍郡這些大臣就笑,哈哈哈笑個不住。
想要歲幣,給個姥姥。
不僅不給歲幣,駐守榷場的將領也成了自家這邊派遣,是野利家一後輩。這傢伙一看風向,直接被大宋朝廷要送去遼國的年禮給扣下了,連人帶東西一併給送來了。
四爺壓根就沒見,是桐桐拉著一張臉,抱著暖壺看著幾個使臣:「這是何意呀?朝廷有旨意,與遼國的事宜全交託於我們王爺。你們說你們是朝廷派來了?」
是!臣等自然是朝廷派來的。這不是有印信國書嗎?
桐桐『啪』的一拍桌子,「大膽!竟然敢冒充朝廷親使,偽造印信國書?真是豈有此理!你們若是欽差,那豈不是說太后和官家不信我們王爺?那之前下給雍郡的聖旨是假的不成?」
給人嚇的噗通跪到地上,這可上哪說理去?
桐桐『哼』了他們一聲,「本郡主也不輕易治罪於你們,你們的身份需得查證。」說著,就朝外喊了一聲,「來人呀!」
種世衡帶著人進來了,「王妃。」
桐桐指了指跪著的大宋禮部官員,「這幾人冒充使臣,意圖勾連遼國,挑撥朝廷與雍郡的關係。你著人押解他們回汴京,請太后著刑部嚴查,看看背後可有勾連。」
禮部諸位:「……」怪不得有人給這位起諢號『夜叉』,如今看,這就是一活脫脫的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