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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親娘沒有害親兒子的道理,所以,事情才卡住了呀,「先帝所中之毒跟太祖還不同,那就是很常見的一種毒。先帝在奉先殿被人毒殺……在這之前只您和先帝在奉先殿爭吵,請問,吵些什麼?」
太后就道:「追封他父親為帝的事。」
林雨桐皺眉:「您覺得應該追封?」
「當然不是!他繼承了他舅舅的江山,憑什麼要冊封金家的先祖?沒這樣的道理。」
林雨桐就看顯德仙姑,顯德仙姑皺眉,「先帝怎麼可能在那種情況下冊封親生父親呢?之前母后說吵起來是為冊封公公的事,我還以為是您想冊封,他不同意呢!可你們都不想冊封,那又為什麼吵起來的?」
太后眼瞼一垂,面色蒼白,雙手抓住扶手不住的顫抖。
這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顯然是太后說了假話。她跟武昭帝吵的必不是這個!
文昭帝急忙看她:「您到底跟濟世說什麼了?」
太后卻一言不發,牙關緊閉,只任由眼淚肆意的流。
文昭帝緩緩的跪下,「兒求你,你到底跟濟世說了什麼?」
太后緩緩的睜開眼,「在我去見濟世之前,趙敬給我送過信。趙敬在信上說,你距離京城只一日路程了,眼看就回來了。而濟世卻有禪位之意!趙敬說,一旦禪位呢,濟世和濟世的三個孩子就都活不成了,子子孫孫都活不成了!我就說,叫濟世改姓陳,自此跟你切割開來。」
文昭帝的臉一瞬間白了徹底,「趙敬的話您為何要信?」
太后又是沉默,良久的沉默!
桐桐一下子就明白了,當年太祖忙著打仗,貴太后是跟著太祖的。而太后卻在大後方,只能託付給老柱國公。趙敬又跟太后年紀相仿,這一個門進進出出的……必是他們之間有別人不知道的情愫。
所以,太后對趙敬跟別人不一樣!可這個話卻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就聽太后說:「我當時就是想叫他好好當皇帝,用趙敬的話說,他禪位了,你登基了,你們兄弟最後還是要鬩牆的,子子孫孫都要爭鬥到底的。與其讓我將來痛失兒孫,那就不如讓我死了乾脆!」
所以呢?
文昭帝抓住太后的胳膊,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您以死相逼,不叫濟世禪位?」
是!太后哭嚎道:「我是帶了一壺酒去!但那只是酒呀!進去之前,我還喝了一口,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她哭道,「是他……是他自己選了死路!」
不是!四爺搖頭,一個那般頑皮的孩子,是不可能自己去找死路的。
桐桐看太后,「誰陪著您去奉先殿見的先帝?您喝完酒之後,那酒壺呢?你交給宮人了?」
沒有!太后急忙給道,「酒罈子是新打開的!我親自倒出來喝了,證明酒沒事!便叫人拿了酒壺和杯子來……」
「酒壺是什麼樣的酒壺?杯子是什麼樣的杯子?」
「酒壺就是我常用的酒壺,杯子就是我常用的杯子……」太后道:「拿過來之後,我親自給酒壺裡添的酒,親自提著,在奉先殿外,自己倒了一杯,又喝了……這才端了進去!」
四爺將手中的書冊打開,之前朝後翻了翻,有一副畫閃了過去。他重新翻出來,遞給桐桐。
桐桐朝圖上一看,是一個少年偷酒喝的樣子。好好的酒杯不用,總是拿著酒壺往嘴裡倒。
她將圖畫舉起來,「先帝慣常喝酒,是否一直是如此?」
林克用和韓嗣源不住的點頭,是!就是如此!嫌棄酒杯小,愛拿著酒壺往嘴裡倒。
桐桐便明白了,而今的酒具多是沿用唐朝的,水壺一樣的那種不太用,倒是那種雙耳把手,只中間一個進出口的那種多些。那種器具精美華貴,迄今為止,太后好似用的都是這種酒具。
這種酒具,想用它往嘴裡倒,就必須用嘴放在器具口。要是一個壺嘴的形狀,那挨著不挨著嘴,都能倒進去。只這種的不能!
若是有人把毒事先抹在了這個口上,哪有不中毒的道理?
左傳典忍不住問說:「那若是如此,為何當時找不到酒具呢?」
林雨桐看向太后,「……這種毒藥暫時是死不了的!先帝知道中毒之後,第一反應便是打碎藏匿了酒壺……不為別的,只為了保護親生母親!他知您不是有意的,他不想叫您知道是因您之故害死了他……他不想叫您愧疚的活著……只是如此罷了……」
太后一愣,繼而嚎啕出聲,指著外面,「本宮宮裡的人只管帶去……本宮竟不知殺子仇人就在身邊……就在本宮的身邊啊!」
四爺指了指一直跟在太后身邊的那個嬤嬤,「錢嬤嬤,是你吧?」
太后愕然:此人跟在自己身邊二十多年了!
四爺肯定的很:「是趙敬的人吧!」
錢嬤嬤抬起頭,手裡的簪子朝著太后的脖頸而去……
第1023章 天地情懷(41)
桐桐看得見那簪子戳了過去,都朝那邊看呢,都看見了。
文昭帝跪在太后身前,跪的時間長了,打擊太大了,瞧著有些恍惚。皇后距離還是有些遠的,這裡有潛意識裡能救她的,也有覺得能救但是不想救的。一如兩位老國公,一如韓、林二人。
但誰也沒想到,出手的會是劉南德,她一拉一送卸掉了錢嬤嬤的胳膊,直接往後一推,將人給摜到地上了。緊跟著侍衛才撲了過來,摁住了錢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