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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城看皇后,皇后朝大臣們看去,沒人求情呀!那……就打吧!她一擺手,且揚聲道:「確實是不像話!板子呢?拿來!」
然後郭公公端著盤子氣喘吁吁的來了,「娘娘,板子來了。」
皇后拿了,點了四個宮人,「一人一個板子,狠狠的打!」
文昭帝用餘光一瞟,馬上更大聲的呵斥,「不要留餘力!狠狠的給朕打!」
幾個大臣抬頭一看:「……」什麼板子,不就是戒尺嗎?虧的跟要大刑伺候一樣。
得!桐桐乖乖的把左手伸出去了,手裡里橫貫著一條疤痕,跟陛下手裡的疤痕一樣一樣的。打板子的太監看見這條疤痕就猶豫了,下不了手呀!
幾個宮人彼此對視一眼,大殿下和韓世子左手的手心裡也有疤痕,而雍王殿下的左手是六指,還被人打傷過。
他們可不是死腦筋的大臣呀,咱在一個皇宮裡住著,真給打呀?
蹭的一下,他們也跪下了,一說話就帶著哭腔:「聖上,娘娘,饒了殿下們吧!手上都有傷呢!」
對啊!左手都有傷呢,右手還得寫字吃飯。
這一帶哭腔,皇后馬上道:「是呢!都帶著傷呢。是什麼大不了的罪過嗎?不過是小孩子貪玩罷了……既然知道錯了,不若把這二十大板記下,若是敢再犯,兩罪並罰!」說著就帶著幾分埋怨,「臣妾知道您今兒心裡有火,但不能拿著孩子撒氣呀!誰惹您生氣了,您衝著誰去呀!」
大臣們:「……」感情罪魁禍首是我們唄!我們惹的皇上不快了,皇上捨不得處罰大臣,便拿孩子撒氣了?
要是這麼一想,其實也有道理呀!
現在怎麼辦呢?橫不能咱們惹禍了,叫聖上打他家的孩子撒氣吧?
左傳典就說,「陛下,臣當年親見太祖教養陛下,太祖曾說過,對孩子,當有七不責。當眾不責,悔愧不責,暮夜不責,飲食不責,歡慶不責,悲憂不責,疾病不責【1】。而今,已是暮夜十分,又是當著臣等的面……臣瞧幾位殿下,已然有了悔愧之意!以太祖當日所言,實不該訓斥責罰了。」
皇后馬上道:「臣妾以為,左大人說的很是!」緊跟著又道,「太祖之言,臣妾心中頗有感觸!」說著,她就緩緩跪下。
文昭帝趕緊去扶,皇后堅持跪下去,雙手卻拉著皇上的手,「陛下,不僅不要責罰孩子們了,便是諸位大人,也當放出宮叫他們好好歇著呢。陛下不對大臣們動板子,這是尊大人們,敬大人們,關切大人們!父親愛子不是錯,陛下愛臣如子亦不是錯。既然都已然悔愧了,便叫先歇著,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文昭帝攥著皇后的手,這便是皇后了。今兒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其實是無濟於事的!皇后總是能在最好的時間遞上最合適的台階,勸諫最合適的話。
他將皇后扶起來,才跟大臣道:「既然皇后求情,那今兒就這麼著吧!」關鍵是再罵下去,他也覺得虧心!案犯就在邊上呢,朕包庇的!
於是,大臣們謝陛下,謝娘娘,就都散了。
皇后一看人散了,拉著桐桐就跟文昭帝告辭,「女郎的事,是臣妾的責任,臣妾這就帶回去管教!」
「不著急!」文昭帝冷哼一聲,「都進來。」然後看了一眼呂城,呂城帶人進去把門窗打開了,卻把伺候的都打發遠了,「必是訓斥郡主呢,小女郎的臉面要緊,都退遠一些。」
確實都遠了,文昭帝才低聲跟皇后把事說了。
皇后點了點幾個人:「膽子太大了。」說完又看聖上,「雖然膽大魯莽,但好在事情辦成了。這招數出的奇,事情做的密,安排的又甚至巧妙,蒙住了朝中大臣的眼睛,自然也就蒙住了那些人的眼睛。結果卻是好的!而今倒是看接下來怎麼安排。」
文昭帝『嗯』了一聲,就看大皇子,「以你之見呢?」
大皇子直接道:「一事不煩二主!此事也不宜叫更多的人知道,不若,就交給四郎和二弟三妹處理!其他人越是保持常態,越是不容易叫人警醒。不若,將四郎從刑部調出來,監管城防營。」
接下來便是大案子,皇室明面上不摻和案子本身。
加強城防營的管理,是怕事發了城中生事。
「至於私下探查的人……就交給二弟和三妹,二弟辦事利落,有膽識。三妹雖為女子,然縝密果斷,善察人心。另外,沒人注意他們,也沒人了解他們……乾坤會神秘……他們許是就藏在我們身邊,對我們的性情習慣處事方法都極為了解。他們了解咱們,可咱們卻不知道對方是誰,更談不上了解……因此,不管咱們怎麼做,先天便不占優勢。那就不如換新人上來!他們對四郎都可能了解,但絕對不會花費時間去了解二弟和三妹……父皇最喜太祖講的猴王的故事,一隻弼馬溫能大鬧蟠桃會,花果山動用了那般多的天兵天將,也拿不住那潑猴……幸而咱家有一隻潑猴,為何不能一用呢?」
林雨桐:「………………」前面說的挺好的,後面這個……以後別說了。
皇后意外的看了大皇子一眼,其實如今已經無人敢用女子了!自己便是當年隨著聖上上過戰場,可在而今已然很少在朝政上說話了。不是聖上不許,而是朝臣不許。聖上倒是什麼都不瞞著自己,可為了叫下面不再反對,她從不叫人知道她參與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