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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咱們走了,朝廷的注意力轉移了,有些人才敢冒頭。
「行!你安排。」
桐桐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名字——趙允弼、趙允熙、趙允升。
此三人都是趙匡義的孫子,趙允弼是趙元偓的兒子,趙允熙是趙元儼的兒子,趙允升是趙元佑的兒子。『元』為輩分,他們都是趙恆的兄弟,趙恆原名趙元休、趙元侃。
也就是這三人,全是趙禎的堂兄弟。
趙允弼是宗正,被冊封為北海郡王。
趙允熙是『八大王』趙元儼的兒子,趙元儼死了,但是當年趙元儼是非常得趙禎信任的。
而趙允升幼年曾被趙匡義的李氏皇后撫養過,長於宮廷。
既然是趙禎的堂兄弟,這年紀算下來,也都正是壯年。
桐桐將捋順了的關係網記在心裡,這張紙順勢就燒了。她嘆了一聲:這裡面沒有對錯,只有命運的博弈。
才燒乾淨了,旻哥兒就跑來了,一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他:「你不上課,跑回來做什麼?」
「都說爹爹和娘要去涿郡,帶我去嗎?」
去呀!都去。
「那我的伴讀能帶嗎?」
能!想帶就帶吧。
這消息一出,好些人家都提前往涿州跑。在京都想見貴人一面太難了,去涿郡便不同了。
碼頭上,民船如梭,不知道有多少貌美的女子上了行船,要沿著水路一路北上。
畢竟,君王哪有不納妃的?太子哪有不娶妻的?
更何況,皇后都已經年過三十了!民間有美,為何不能一爭?
第1842章 大宋反派(163)
夜裡聖駕停靠在碼頭,隔著水音,秋風送來了一陣陣琵琶聲。
遠處燈火通明,船頭上歌姬舞姬在月下只見婀娜身影。
曜哥兒靠在船頭,看著月下樹影摩挲,始終不語。
完顏恩遞了酒過去,「殿下,有美人不看,看什麼樹影呀?瞧!那可都是衝著您來的。」
曜哥兒朝那邊掃了一眼,女人們心思玲瓏,借著夜色觀美人,是有幾分動人之處的。
耶律洪基跟著搭話,「聽聞川蜀多美人,殿下不喜?」
曜哥兒給對方斟酒,「幼年我跟隨父母在雍郡巡視。我第一次看見草原時,驚訝於夏日草原的美景,藍天白雲,綠草如茵,鮮花點綴,當真是美不勝收。後來,在草原常進常出,便再也感知不到草原之美了。
後來,我又在大宋境內遊歷,見過中原之地的一馬平川,見過川蜀的高山嶙峋難於上青天,見過江南的小橋流水,每遇一景,我都極愛。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美……之所以念念不忘,那是沒有久處。處久了,我想,那也不過是又一片草原,習以為常,不過爾爾。」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才道,「我拿美景比美人,久看不厭,久處不倦者,才算是美到了心上。若不在心上,不過是匆匆過客,得之如何?失之又如何?」
耶律洪基一愣,竟是覺得這位太子的話當真是有幾分詩意在其中的。他就道,「依在下之念,一景一情,能喜嶙峋之美,亦能愛小橋流水。各有各的好,川蜀替代不了江南,江南亦不是川蜀。」
曜哥兒擺手,「非也!非也!在我看來,人只有兩種狀態,一種是回家,一種是出門。所以,人這一生,只去兩個地方。一個是家裡,一個家外。帶進家裡的人,那便是家人。家人……不看美醜,相和便好。」
耶律洪基想了想,便笑了:「殿下乃君子。」
曜哥兒沒說話,只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輕輕的『噓』了一聲。
此時,有琴音響起,遠處的歌舞聲顯得異常呱噪。
曜哥兒看了野利秀一眼,野利秀便叫人劃了快船,叫那些人安靜。
不大功夫,除了風聲,便只剩下琴聲了。
琴聲從御船上傳來,站起來朝那邊看去。船上人影綽綽,分不清哪個是彈琴之人。只能從音律上判斷,彈琴之人是一男子。
燦兒從她的船上坐起來,靠著窗口聽著,跟蘇八娘說:「是我爹在彈琴給我娘聽。」
蘇八娘朝外看了一眼,「看不分明。」
「不用看,只聽便是了。這是彈給我娘聽的!」
晏殊坐在船頭拎著酒壺,邊上有人恭維:「先生教的好,娘娘的琴藝果然不俗。」
「……」辱罵我的方式有很多,真不必用這樣的方式。他直言不諱的道,「昔年在汴京宮裡,老琴師拒絕教郡主……教皇后彈琴……」
「那這彈琴之人是?」
晏殊看了對方一眼:「……」還問?
這人嘀咕了一聲:「這琴聲……也忒的多情了。」
這天晚上之後,周圍終於安靜下來了。雖然沒封鎖水路,也想與民同樂。但要是樂的方式是這樣的,那還是算了吧。
秋天的夜裡,水面上秋風肆無忌憚的吹著,柳樹枝被吹的搖擺不定。然後那麼些個姑娘衣衫單薄的在船頭高歌起舞——不冷麼?
現在消停了,她們想去哪裡隨意,想隨著御駕瞧熱鬧,可以呀!沒人攔著,但別一到晚上就來那一出,這誰受的了呀?
桐桐嘆氣:風氣這事,想徹底的翻過來,真需要時間。
趙恆之時龔美獻妻有了劉太后,後來趙禎先後寵幸的女子,無一不是下面獻上來的。郭后被廢,是尚、楊兩位美人之故,後來的張貴妃,那是大長公主送到宮裡,宮裡當養女養出來,專供給趙禎的。